他仔细地盯着顾炎，仍旧将他当做敌人一样：“就算这不是你做的，以你和秦漠的关系，你也不会是干净的那一个。”

“我和秦漠的关系？我们能有什么关系？”顾炎皱眉。

李彦一不轻不重地说：“也许这次就是你和秦漠的联合之作。”

“我跟他的合作仅限于斗厉北霆，联合起来整你，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劝你还是转移目标，不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顾炎有些不耐烦，他看了看表。

“是么，顾总，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和厉北霆斗？”

李彦一突然转了话题，称呼也变了。他已经相信这次捣鬼的人不是顾炎，他现在要确认另一件事。

顾炎笑：“太无聊了。”

是啊，他就是太无聊。

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没有任何变化，大家带着同样的欲望相互接近，又带着同样的仇恨相互远离，来来去去声色犬马。有时候他放眼看去，世界大同得可怕。

多么无趣。

“也许，你并不是厉北霆同父异母的弟弟呢？”李彦一一句话就点破了他答案的本质。

“我不是你是？”顾炎笑出了声，反问。

李彦一看着顾炎的神情，顾炎确实对此深信不疑，好像这个身份撑起了他整个人生。李彦一从他的神情里似乎看到了未来，一旦他失去了厉振南私生子的身份，他就会变得了无生机。

“送客。”

顾炎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对着管家喊了一句，随后不等李彦一起身，他就先站了起来去了楼上。

李彦一没有再说什么，跟着管家离开。

顾炎却突然想起了宋烟，他回头叫住了李彦一。

“既然你都送上门了，不用不是可惜么？”

李彦一一头黑线：“……”

“手机。”顾炎折返回来，伸出手。

顾炎要手机的语气和宋烟几乎一模一样，特么他是欠这两个人的吗？

李彦一把手机拿出来，要价：“五百万。”

“你觉得你父亲的那些丑事儿值不值五百万？”顾炎笑眯眯地问。

“你觉得见宋烟一面值不值这个钱？”

李彦一现在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公司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丑闻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呢？

顾炎挑眉，直接说：“账号。”

李彦一把账号给了管家，管家去打钱，一分钟不到，钱就到了他的账户。

李彦一把手机递给顾炎。

“啧，我也算为宋烟一掷千金了。”

顾炎接过手机，笑得玩世不恭。

顾炎快速翻开微信，找到宋烟，直接发了语音。

语音接通，李彦一被迫对着话筒说话：“宋烟，你现在有空吗？”

宋烟语气慵懒好像刚睡醒的样子：“没有空。”

这话说得软软糯糯，既不像真的，也不像拒绝，倒是让听的人心痒痒。何况，平时的宋烟性格大大咧咧，跟个男孩子一样，很少展示这么女儿态的一面。

顾炎心里蓦地就被牵动了。

李彦一都差点控制不住，他咳嗽了一下，继续说：“我实在撑不住了，你出来陪我聊聊天吧，等公司倒闭的那天你可能就只能看着我的尸体哭了。”

“你胡说什么啊？”宋烟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这一天也快不远了。”李彦一苦笑，他可没开玩笑，也没胡说。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们公司就真撑不住了，只能破产清算。

宋烟愣了一下，她并不知道李彦一公司最近遭遇的事情，所以有些奇怪。

她马上说：“老地方见吧。我大概半小时到。”

宋烟这几天白天跟着厉北霆去公司，窝在总裁办学一些孕妇相关的课程，晚上就和宋诚看看电影转换一下心情，然后洗洗澡睡觉。根本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

再加上李彦一的公司并不是上市公司，所以就算宋烟看新闻也不会看到关于李彦一公司的任何消息。

李彦一挂了语音，把宋烟说的老地方告诉顾炎。

“想不到你们两个都有了老地方。”顾炎话里似乎充满着调侃，来掩盖那一丝丝的不愿外露的心情。

“不过是见了两面，比较方便就没换地方而已。”李彦一随口解释，“顾总，告辞。”

“你跟我也没什么区别。”

顾炎就像是为了膈应李彦一，在他要走的时候说这话。

“不敢不敢。”

李彦一冷笑。

“我利用你见宋烟，你利用宋烟拿了五百万，利用宋烟得到厉北霆的橄榄枝。似乎，你比我的嘴脸还要丑恶。”

顾炎笑着，整个人比刚才更加温润如玉。

这气质……李彦一心中微微一动，也许他是离真相最近的那一个。不过，他却一点都不傻，没有被顾炎绕进去，轻松反驳。

“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不是就算了，我给宋烟说不见了。”

顾炎眯眼：“你要是敢，明天你的公司就能破产。”

“走了。”李彦一不再和顾炎进行口舌之争，果断离开。他的时间并不多，必须要想尽各种办法保住公司。

……

顾炎提前来到李彦一跟他说的老地方，坐在角落，静静等着宋烟落网。

好像，很久没有在这种公共场合跟她见面了。

正想着，就看到了宋烟走了进来，找了个位子坐下，四下看了一眼，然后拿出手机。

宋烟看了一圈没看到李彦一，用手机给他发消息。

“你人呢？”

“在路上了。”

李彦一快速回，心里纳闷，顾炎还没到吗？

“快点！我现在出来一趟特别难，磨了北霆好久，你最好是真有你说的那么惨，不然你就完了！”

宋烟飞快地打出一串字。

她刚刚为了从公司跑出来，跟厉北霆软磨硬泡，保证自己不会出事，就这样，厉北霆还派了四个保镖跟着她。

除此之外，她还答应了厉北霆回去要给他做方便面吃。

至于为什么是方便面，是厉北霆想吃泡面了吗？当然不是，是她只会做方便面。

宋烟想到这里，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她家金主大大好容易哄哦，一碗方便面就可以了哈哈哈！

“和谁发消息这么开心？”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头顶上响起。

宋烟一抬头，就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那张脸。

“顾炎，你能不能别总是跟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