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就在大桥附近,刚刚一定是这小子搞的恶作剧。
洛樱扬起一抹微笑,弯下腰来凑到孩子的面前故作生气。“小子,你竟然敢耍我,待会儿不给你糖吃。”
“姐姐,你为什么不帮我叫救护车?”男孩死死地盯住她。
“你还玩啊,有什么好玩的?”她轻笑问他。
“姐姐,你为什么不帮我叫救护车?”
“洛樱,你在跟谁讲话?”
男孩重复问她,她正纳闷,身后就传来老院长的声音。
老院长远远望着洛樱弯腰自顾讲话,急忙走到她的身旁。
“噢,我在跟小朋友讲话,他逗我玩呢。”她转过身回答院长,回正身子一看,小男孩又消失不见。
洛樱掩住心中的惊讶,向老院长笑了笑。“院长,我们去分糖果吧。”
老院长平静将洛樱带到教室内,拿出义工们送来的糖果,让她和另外两名义工给孩子们分发糖果,自顾匆匆走离教室。
想想洛樱这孩子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老院长拿着一把糖来到滑梯旁,碎碎念几句,一直走到福利院的大门口,将糖丢到大门外的草丛里。
洛樱在教室内分着糖,脑海里那张孩子的面容一直挥之不去。
给孩子们分好糖后,老院长走到洛樱面前叫她早些回家,她向老院长微笑点头。
平时她都是留到孩子们吃完晚饭才回家的,今天老院长是怎么了?
洛樱背起挎包走出福利院,忽然听到了从大桥附近传来的急促刹车声和撞击声。
她抱起挂包转过拐角跑到大桥前,大桥附近车子的碎片散落一地,两辆被撞坏的车子瘫在路旁。
她慌慌忙忙跑到现场,赶紧掏出手机准备打急救电话。
“姐姐,不用打电话,我们要走了。”小男孩仰头给她递过一支粉玫瑰。
她望了望今天第三次见,而且身后还跟着三个大人的小男孩,怯怯地伸出手接过他递给她的粉玫瑰。
她愣在原地,目送他们沿着马路向前走去,来来回回的车子从他们飘忽的身体穿过……
现场围满人,救护车随警报声呼啸而来,救护人员将小男孩的遗体抬出时,洛樱手中的玫瑰掉落在地,她低下头想要把花捡起,却发现地上只有一颗小石子。
她踉踉跄跄跑离现场,急匆匆跑回家,跑进房间里,慌乱锁上门,瘫坐在床上。
落宅靠坐在洛樱房间的窗台上,手上拿着一支与男孩给洛樱那支一模一样的粉玫瑰轻嗅着。
大风翻开书桌上的书页,洛樱回神起身走到窗台旁,将玻璃窗拉上,止住灌进房间里的风。
落宅靠在玻璃窗上,将手中的粉玫瑰凑到耳边。
洛樱望向她刚放下、又亮起屏幕的手机,放下手中的书本,伸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划过接听键。
“喂,媛媛。”
“洛樱,今晚在大桥等我,我要送你生日礼物。”
她的心一惊,手机从耳畔滑落掉在床上,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响。
她记起来了,昨晚媛媛约她到大桥见面,说要拿生日礼物给她。她在桥边等她,可是还没有等到她,她就被人推下桥。她一直在水里挣扎,周围一片黑暗……
她,已经死了?
洛樱猛地用力捏起胳膊上的肉。
“嘶……”她疼得呲牙咧嘴。
还会痛啊,鬼也会痛吗?
“樱啊,今晚想吃什么,秀妈要做晚饭了。”林菀在楼下高喊。
洛樱听到喊声,打开房门冲下楼,来到母亲的面前扶上她的双肩。“妈,你能看得见我吗?”
“你这是发什么神经,今晚要吃什么?”林菀抬起手揉揉女儿的刘海笑着斥声。
“随便吧,煮什么我就吃什么。”她缓缓转过身朝楼梯走。
“咦,这孩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林菀望着洛樱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洛樱踱着步子走进房间里关上门,心中一堆疑惑。
是谁把她推下桥的呢?今天去福利院的时候她是不是见到鬼了?她现在是不是鬼啊?
天啊,她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患上癔症了?
落宅望着坐在床上双手支着床沿深皱眉头要死不活的洛樱,索性走到她的身旁,让她睡下。
傍晚,洛樱在睡梦中听到连续不断的敲门声,揉了揉眼睛,支起身子。
奇怪,她怎么突然间就睡着了?
“樱啊,你听到了没有,吃饭了。”林菀在房门外大喊。
“妈,我听到了,这就下去。”她理了理刘海赶紧起身。
林菀帮忙从厨间里端出饭菜,一眼看见洛樱趴到餐桌上。
“哎哟,你这孩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林菀用手肘推了推她。
“没什么,就是头有点儿晕。”她依旧趴在餐桌上。
林菀放下饭菜抬起手翻开她的空气刘海,比比自己与她的体温。
“什么叫没什么,你的额头烫的很,是发烧了,赶紧吃点儿东西,妈妈带你去医院。”林菀把饭盛到碗里,放到她的面前。
“妈,好端端的我怎么可能发烧啊,天气问题。”她抬起手来也摸摸自己的额头,僵住。
确实很烫。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发烧呢,不对,她昨晚掉河里泡水了……
她真的,被推下大桥,掉河里了。
可是,她怎么又回到家里,而爸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一家三口吃完饭,洛宵从车库里将车开出,把洛樱送到医院。
洛樱踏下车,有气无力伏在母亲肩上。
她望着医院门口来往的人,在想自己此时是该先去神经内科还是急诊室。
思忖间,母亲已经将她拉到急诊室。
夜幕降临,外面的霓虹亮起,病床边的玻璃窗映出她憔悴的脸庞。
“来来,先吃个药。”林菀将药和水杯递到她的面前,拉回她的思绪。
洛樱望着还剩大半瓶的点滴暗自感叹,接过母亲手中的水杯,拿过药丸急忙送水吞下。
“别老往外看了,想要好的快一点就老实躺下来休息,星期一你还得上学呢!”林菀拿过她的手机,将她摁下休息。
午夜时分,护士将洛樱手背上的针管拔出,拿走已经吊空的点滴瓶。洛宵关掉私人病房里的灯,一家三口躺下休息。
房间里一直开着冷气,后半夜,一直待在窗台边上的落宅无奈现了身,将被洛樱踢开的被子拉起,给她盖好。
一大早上吃过早餐,洛宵和林菀接到公司的电话,匆匆离开了医院,病房里只剩下洛樱一个人。
她望着空荡荡的病房,猛地闭上双眼。听说医院是至阴之地,神经内科她都还没有去呢,保不齐她还真是有了阴阳眼,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么一想,她感觉后背一凉,急忙闭上双眼胡乱拉过被子,蒙过头。
“洛樱、洛樱,你捂这么紧干嘛?”被子外传来声音。
好像是妈妈的声音,可妈妈不是回公司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算了,这太阳都升起来,早就是大白天,反正也不会见到鬼。
她钻出被子。
“阿、阿、阿姨……”她看着坐在床沿的女人,颤声。
“这么紧张干什么,你是我侄女,我又不会害你。”女人灿笑伸过手来抚她的脸庞,可是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