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萨仁当上了侧妃,就再也不回斡哥岱的住处了。
每日骑在马上,对所有的人指颐气使。
“萨仁。”斡哥岱叫她。
“阿姐,你不如给三王爷,以后不用去那个汉女那里了,来我这里。我如今可是侧妃了,你来帮我不是更好。”
斡哥岱摇了摇头,“我会一直跟随三王爷的,你也不要这么招摇,不好。”
萨仁兴高彩烈道:“有何不好,如今吃的是最好的,用的是最好的,只是可惜阿姐还是奴婢的身份。”
“你好自为之吧。”斡哥岱见劝不动,也不再规劝。
“我今日还要去骑马,阿姐就留下照顾你那个什么姑娘吧。”萨仁高傲的走开了。
斡哥岱回到了女子的大帐,继续打扫。
午时,有人来找斡哥岱,她就跟着离开了。
傍晚,斡哥岱红着双眼回到了女子的大帐。
“斡哥岱,你怎么了?”
“萨仁,萨仁她从马上摔了下来,已经不在人世了。”
女子一惊,“萨仁早上不是还好好的。”
斡哥岱忍不住流泪道,“清晨还见到她高高兴心,谁都没有想到,她每日骑的马会突然惊了,她就这么从马上掉了下来。”
女子跟随斡哥岱去到马场,正赶上义成王妃也在。
“萨仁好歹也是个侧妃,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侧妃的!如今她出了事情,你们一个个的都逃不掉!”
女子看到马场当中跪着的正是当年送自己回来的那个牧马汉子。
忙跪下来求情,“王妃息怒!这马儿惊了,也出乎大家伙儿的意料。发生这么不幸的事情,大家都很难过。请王妃大发慈悲,饶了这些个马场的人吧。”
义成本就是摆个姿态,她一眼看到了斡哥岱,“这是侧妃的阿姐,能不能饶了你们,还要她点头。”
斡哥岱已经快哭晕过去,看义成问自己,又看看女子,女子点零头,她也跟着点零头。
义成:“既然苦主都不追究了,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了。”完领着一众人离开了。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牧马汉子带头给女子磕头。
“快快起来吧。”女子把牧马汉子搀扶起来。
牧马汉子趁没人注意,掏出一块马蹄钉铁,声道:“是侧妃的马下找到的,马被人动了手脚。我本来是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多谢姑娘救了我们全家。故此告之。”
女子把马蹄铁塞进袖子,和斡哥岱回到了大帐。
女子怕斡哥岱会做出傻事,没有把马蹄铁的事情告诉她。等到颉利来到大帐,女子把知道的原原本本的了一遍。
颉利淡淡的表情,表示知道了。
“你为何如此冷淡?”女子问道。
颉利冷冷道:“斡哥岱一家,本就是奴籍。就是被王爷或者王妃打死了,也不过是少了一个奴婢而已。那萨仁凭借她侧妃的身份,已经折磨了好些个婢女。有人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突厥的女子,除了你的安危,其他人不再我的关心范围之内。”
女子有些生气:“她可是斡哥岱的亲妹啊!更何况,就算她不是什么侧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奴婢,那也是一条人命!人命关,你怎么可以这么的冷血!”
因为颉利突然回来,没有完成始毕可汗给他的使命,已经被可汗叫去训斥了一番。现在听到女子指责他,心里越发烦躁。
“我冷血?我要是真的冷血就不该一直护着你!我要是真的冷血一早就娶了你!我要是真的冷血,你还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我要是冷血,我早就成为大汗,若不是为了你,我焉能屈居人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走吧,我不想和你吵架。”女子也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颉利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大帐。
斡哥岱进来,“姑娘,你怎么和三王爷吵起来了。我认识他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气。”
女子拿出了马蹄铁放在斡哥岱的面前,“你瞧瞧这个。”
斡哥岱拿起来,在烛火下仔细观察,马蹄铁和一般的马蹄铁不太一样,上面有些细的倒刺,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这个马蹄铁和平日见到的不太一样。”
“这是萨仁骑的马掉落的马蹄铁。”
斡哥岱睁大了眼睛,“姑娘,你是,萨仁是被人谋害的!”
女子语调沉重,“斡哥岱,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这块马蹄铁是在萨仁的马旁边找到的。如你所见,确实和其他的马蹄铁不太一样,但你阿妹萨仁是否是因为它而堕马,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我和三王爷吵架的点在于,我觉得众生平等,无论是主人还是奴婢,都拥有宝贵的生命。而王爷认为,奴婢既然已经卖给主人,那奴婢的生杀大权就由主人掌握,所以我们才会吵架。”
斡哥岱又一次红了眼眶,“姑娘不该为了萨仁的事情而顶撞王爷。”
“斡哥岱,你听好。我从不认为女子就一定要听命于男子。男子的话一定是对的,尤其是这些个王公贵族的话。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一定要依附于谁。我很感谢颉利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可是并不表示他的话一定就是对的!是非对错,每个饶心中都有一杆秤。我希望以后你也要有你自己的想法。”
斡哥岱哭的昏昏沉沉,女子不放心她独自回去,陪了她一宿。
斡哥岱清晨醒来,看到女子倚靠在案前,一手撑着腮帮,一边打瞌睡。
斡哥岱拿了一件毯子给女子盖上,退出了大帐。
回到自己家中,斡哥岱又拿出了那块马蹄铁,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她会查出真相,为阿妹萨仁报仇雪恨!
斡哥岱刚走,女子就睁开了眼睛,不知她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怎样。
能在马场上动手脚的人,而且敢如此明显的挑衅可汗刚纳的侧妃,此人必然是手脚通之人。
以女子的直觉,那几个被萨仁欺负的婢女必然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其实真凶呼之欲出。
不过没有什么证据,女子也不敢胡乱指认。她也考虑了好久,要不要给斡哥岱实情,虽然她知道斡哥岱对三王爷一直衷心耿耿,不过想了又想,斡哥岱还是有知道内情的权利。
清晨的大帐内,异常清冷。有个纸条飘落到女子面前,女子打开一看,写着几个大字,“心义成!”
女子向帐外瞧了瞧,没看到人。
然后把纸条放进烛火里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