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外,南絮终是用力甩开了苏卿榕的手。
“你为什么拦着我,他都那样对我了!”
“你没看那么多人吗,你要真的动了手,传出去就是损了皇家的颜面。陛下会怎么想,文武百官会怎么想。”
你..苏卿榕的话,南絮觉得有几分道理,但依然是咽不下那口气。
“罢了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南絮挥挥手:“我现在怒火攻心,想要回去喝酒。你自己回去吧。”
语毕,不等苏卿榕回应,就飞檐走壁的离开了。
苏卿榕站在原地:“哎,脾气还真大!”
......月色凉入水,南絮回到将军府,就抱着一坛酒窝在房间里。一夜没睡。
第二日,天微亮时,将军府便传来了刀剑挥舞的声音,南絮一袭红裙站在院中。负剑而立,剑出鞘时,惊起一片落叶。
南絮依旧带着怨气还有满身酒气,在院子里剑舞的极快。一夜没睡她,此时被酒水麻痹的毫无睡意。院内一树海棠被她砍的七零八落。
直到累出一身汗水,南絮扔了佩剑,直直倒在地上看着万里无云的长空,终于出了那口气。
然后就躺着睡着了。
......
南絮这一躺,便躺到了日上三竿。太阳即将晒的人昏昏欲睡,桃红却在此时从外跑来:将军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就九王府来的。
“九王府?”南絮便一跃而起:“本将军还没找他,他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南絮挑起地上的长剑,一路狂奔,脚下如生风一般,杀到门口,只见辉煌的将军府外,九王府的家丁整齐的站成两列,却不见魏景淮的身影。
“你们王爷呢?”,南絮站在门边怒吼一声。
无人回应。
“他要你们来干嘛,他自己呢?”南絮又问了一声。
“将军是在想本王吗,”慵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魏景淮一身金丝绣边的暗红色衣衫穿过众人走来。
身后是晨光熹微,多年后南絮仍想起这一幕,原来很多事情就是从这一刻注定了。
可此时,南絮却丝毫不想看见他。
“九王爷来着我有何贵干,是来为昨晚讨个说法还是要故意想看我出糗?”
“将军怎么这般想,将军生的这般动人。本王当然是来下聘的。”
说完魏景淮拍了拍手,远处的长街又涌来了许多抬着红木箱子的人,走进将军府。
几十个红木箱落地,惊起一阵唏嘘。九王爷好大的手笔。真不愧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咱们将军有福气了。
众人谈论的声音,入了魏景淮的耳,九王爷不由傲娇的挑了挑眉。而南絮则是握着长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王爷出手可真阔绰,陛下真是赏了您不少好东西。”
“但这份礼,我可不敢收。”
“为何?”魏景淮皱皱眉一脸无辜,脚下却缓缓向南絮靠近。
南絮注意到了那人的举动,继而缓缓向后挪动。
南絮的小动作,魏景淮看在眼里,“将军躲什么?魏景淮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南絮。
瞬间,温香软玉入怀。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索绕在鼻尖,魏景淮不由又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本王可是委屈的紧。
南絮又气红了脸,下手推了几把,那人却纹丝不动。南絮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流逝,貌似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尊严。
全都退下,不许看。被抱的紧紧的,南絮无法回头,却还是气急败坏喊了一声。
一声过后,众人皆散,抱着她的那人。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敛起半分笑意,魏景淮缓缓的低下头去靠近南絮耳边,呼出热气:“娘子为何这般生气?”
废话!南絮被耳边的热气弄的很不舒服,在魏景淮怀里动来动去。
“松开我,不然你信不信......”
“你又要跟本王动手吗?”,魏景淮出声堵住了南絮的话,伸手点了点南絮的唇:“真不乖!”
“滚开!”南絮暴跳如雷:“我一定要废了你!”
“唉,你呀!”魏景淮的手挪到了南絮头上,恨铁不成钢的拍下去。
“当这多人的面,真的就一点面子不给为夫?”
“你!”南絮瞪他:“我已经很给面子了,不然王爷以为今天能站在这。”
“要不是因为陛下圣旨已下,我南絮一辈子都不会和你这种登徒浪子有关系。试问这天下那个这样对我的,还能活的好好的?”
南絮此刻动不了,所以只能嘴上不饶人。
魏景淮看着她的嘴长长合合,却都是指些气人的话,很是烦闷!
猛的就抬起右手就扶起南絮的脸,又猛的低头含住了南絮的唇,樱桃般的红唇软糯香甜,魏景淮柔柔的允了几下,甚是香甜。
南絮怎么也想不到,魏景淮竟会如此,微张的唇瓣被含住,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愣住。
怒火烧灼满身,南絮终是一掌击向魏景淮的胸腔。也是在此瞬魏景淮正好放开了她。
无人受伤,南絮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溢满了戾气,仿佛就要将那轻薄了她的人生吞活剥。
“怎么?将军这是要杀了本王?”魏景淮此刻也是有了怒气。
“这般对我,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本王今日已经下聘,你也就是本王的人了,本王亲你怎么了?”,魏景淮看着南絮一字一顿的说。
“我不会收聘礼!”
“你不收也得收,圣旨与聘礼皆全,将军还是别在惹怒本王的好。本王要是真的气极了,一句话这将军府可就...”
“将军心里清楚!”
一席话说完,魏景淮再次走向南絮,又成了那副笑嘻嘻的嘴脸,轻柔的摸了摸南絮的脸:“要听话。”
南絮很想一巴掌扇过去,却又因为魏景淮的话,忍住了怒气,一双手垂在身侧,捏的青筋暴起。
魏景淮也不好多说什么,伸手又揉了揉南絮的头:“本王要走了。”
南絮扭过头去不看他,等待回应的魏景淮幽幽叹了口气,带着那些仆从离去。
华贵的金丝软轿浩浩荡荡离开将军府,刚刚还门庭若市的地方瞬间变的冷清。
南絮碰的一声踹上了府门,转身满目火光的看着那些装聘礼的箱子。一个健步冲上去就是一脚踹飞。
她把那箱子当成魏景淮一般,一时间就踹出去三对。然后便是体力不支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我可是得罪过他,怎的非要娶我。”一双明眸还依旧盯着那箱子,仿佛要将它盯穿。
桃红从内院出来:“将军这些东西可要奴婢收起来。”
“收什么收!”南絮一跃而起,“我缺这些东西吗!”
“那要如何处理?”
“就放这里好了,反正也不是我的。”
而此刻,另一边。早就回到府中的魏景淮正躺在贵妃榻上翻看这手中的书,思绪中却是南絮的身影。
从他这几天的试探来看,南絮倒有意思极了。
看来好戏即将开场了。
魏景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
是夜,将军府里万籁俱寂。
只有南絮的房间里还亮着一盏明晃晃的灯。
南絮坐在窗边,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良久一阵阴风吹过,一位穿着夜行衣的女子翻入房内。
“属下拜见将军,”女子跪在地上。
“可有结果?”南絮淡声问道。
回将军,搜寻无果。怕是凶多吉少。
啪,手边的白玉瓷瓶炸裂。跪着的女子一阵哆嗦。
南絮几分阴测的声音带着颤抖:“继续找,找不到?你们这些死士就真的给我变成死士!”
“是将军!”女子战栗的回话。
又一阵风吹过,女子翻窗而去。
南絮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失去那人的酸楚,莫名被指婚的怨气,被魏景淮三番二次调戏的羞耻,交杂在一起。
南絮一把掀翻了桌子,踢到了柜子,此刻的愤怒比白日里更盛。她向来不是脾气好之人,不是会忍耐之人。如今更是....她已经提着气好多日了。
魏景淮到底有何目的。想要算计我,我绝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