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爷爷的病渐渐好转了，夏安然这才把何梓萱从林翊家接回来。再和林翊见面时，已经是开学。

“今天下午，大家要去报告厅听一个讲座，是关于选科的，到时候带纸带笔啊！”选科，就意味着对自己向往职业做出一个选择。人生充满岔路口，现在的境地是，左边文科，右边理科，两条路都是坎坷不平，没有捷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听说你们快分科了。”借着吃饭的功夫，林翊和何梓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你打算选文还是选理？”

“你们学霸的烦恼是自己两个都擅长不知道选哪一个，而我们学渣的烦恼就是自己两个都不擅长不知道选哪个？”何梓萱的成绩算不上拔尖，但也算不上尾巴，普普通通罢了。

“你想想你啊，你喜欢数学，你就把所有时间都花在研究数学上了。你说其他的学科你一样都提不起兴趣，但不代表你可以不学啊。”

何梓萱无话可说，没有什么好辩解的，除了数学，她一样都没上心。

“林翊，你有想考的大学了嘛？”

“中国人民大学的金融系吧。”

“喔……”林翊说得轻描淡写，却吓得何梓萱倒吸一口气。北京，她该如何努力才能跟他在同一座城。

“加油吧！先吃饭！”林翊拍拍发愣的小朋友，毕竟刚高一，还是不要给太大压力。

“各位，很不幸的是，作为2021年高考的你们，刚好遇上高考改革……”大会上的每一个字，何梓萱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高考改革第一年。”何梓萱晚上一见到林翊，就嘟囔抱怨着，“好烦好烦！”

“历史，物理二选一，想好了吗？”

“我想选理科，物化生。”何梓萱硬了硬头皮，“物极必反知道吧，说不定我就适合呢！”林翊选的是物化，她想和他一样。

“等会等会，你们化学是最后按排名划分的，华中九百多个人，你已经在七百名开外了啊。”林翊有点发愁，小朋友的任性与倔强，他说不动。

“再说嘛，还早。”何梓萱有点回避，再林翊面前，她太渺小了，这种成绩，可能林翊一辈子都没有考过，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去回避成绩问题。

晚自习，何梓萱盯着手中的选科填报草表，看得出神。

“物生地，物化生，物化地，物政地。”选物理的组合也就这几种。

何梓萱开始后悔了，从初中起，她的历史政治生物地理，都是一塌糊涂，上课不听，作业抄抄别人的，考试都是考前临时抱佛脚。不怪别人，只能怪自己不用心。

她狠了狠心，在“物化生”的选项旁打了一个勾，她必须要和林翊一样，还有两年呢，用用心总归可以的吧……

“何梓萱，老师不是不相信你，你可能还是没有意识到，我们学校的化学是不能和其他学校相抗衡的，很多创新班的同学都不敢选化学。而且你们高考改革，选科都是算进总分的，三门全理科，忙不过来的。你回家再好好思考一下。”朱丽看着何梓萱交上去的表格有些吃惊，学生的前途，她作为化学老师深知化学这门学科后面的难度。

“物化生？”林翊皱皱眉。

何梓萱盯着碗里的饭菜，默不作声。最近几次的考试，小练，化学成绩一直都不太好，在及格边缘徘徊着。

“不选物化生，可能以后你选的学校选的系，我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何梓萱闷闷地说。

林翊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我把你入学以来所有学科的所有考试成绩都列了一下。”

何梓萱接过，总体来说，文科排名比理科要高很多。

“选文科吧，记记背背会比理科要轻松。”

“但是理科我以后的选择范围更大啊！我想学理科！”

“想学和学好不是一个概念！”

“可我有在努力啊！”

“那你看看你的排名，数据在那，没有用啊！”

“林翊！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考到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何梓萱没了耐心，猛地放下筷子。

女生的逻辑和男生不一样。何梓萱崇拜林翊，所以愿意追随他的脚步。而在直男林翊眼中，这是在拿前途开玩笑。

“哪有的话，我只是不想你以后会后悔。”林翊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给人细细顺毛，“你想选什么，我都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