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时节洒满整院雨露,闺房内徐风吹起袅袅纱幔,妙曼佳人正闭着双眸躺在贵妃椅上,丝毫没有被屋外纷扰的雨声惊扰,肌肤如珍珠皎洁,星光正点点摇曳。
“啪!”静谧的夜因这响声破灭,躺着的女子捂着自己的左脸惊慌坐起,茫然地看着漆黑屋子里不见面容的人。
霎时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蜡烛一一被点上,屋子里亮堂了起来,她才看清方才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神情里满是骄纵之态,可一身锦衣罗缎配上满头珠钗,让她微楞。
“怎么回事?我,我不是在上课吗?”她低语着,还未从眼前的情景缓过神来,下一秒便被几个下人拖下榻。
“温昭娣,你其心可诛!”眼前的女子指着她责问,把她此时的茫然无知当做了无所畏惧,随即问着身旁的小丫鬟,“王爷来了没!”
“王爷?我这是做梦?怎么会?”她看了看四周的场景,努力回忆着最后的意识,明明是在上心理学课,突然教室摇晃起来,众人惊呼地震,还未来得及跑走的她顷刻间被倒塌的房屋淹没,她的努力镇静着,眸子里还是忍不住溢出泪水,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是我死了,穿,穿越。”
“啪!”温昭娣还在愣神之际,眼前骄纵的女子又甩了一巴掌,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她收起方才的伤悲,短暂闭眸再次睁开,已是狠意。
毫不犹豫地,扬起手朝着这个人甩去,只是未使多大力气,那女子竟倒在了地上,未细想,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屋外一个男子突然涌入,搂住地上迟迟不起的女子,看了看,竟抬头直接怒吼,“你果然无法无天,来人!将这个毒妇关进柴房,没有本王吩咐,不予一日三餐!”
“放手!”她挣扎着,看着那俊美的男子,他一双眸子更是深邃,额间两条龙须,怎么看着一副温润如玉,竟如此狠毒,“为何关押我,全都莫名其妙!”
可是无人给温昭娣解释的机会,她气喘吁吁地被甩到一片灰尘狼藉的屋子里,同样被关进来的还有一个小丫鬟,看了看紧锁的木门,她只好打算问向一旁的可怜人。
“王妃,都是我不好,”她还未问话,丫鬟却自己哭了起来,“如今王爷都知道了,他不会再原谅你了,都怨我。。。”
“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跟我说说?”她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丫鬟,直觉这丫鬟并非完全可信,心理学的第一课,就是观察一个人的细微表情和眼神。
“王妃你莫不是受了刺激,这可如何是好。”见她又要哭起来,昭娣立马安慰着,好不容易才了解此事来龙去脉。
在她魂穿进来之前,这具身体是当朝长安王妃温昭娣,只是她依仗自己家父乃是国公,在府中只手遮天,更不允许长安王爷扶苏另娶侧妃,怎知自己的妹妹已怀上王爷身孕,这才不得已进了王府。
说来也巧,这妹妹嫁进来不过三日,当夜便传出流产,只因喝了一碗燕窝粥,而这粥,自然是众人看着她这个长安王妃送来的,接下来便是她无故挨了一巴掌的事。
只是她不解,若是这么说,这具身体原主人无病无灾更无性命之忧,自己是怎么魂穿来的,莫不是在那之前,她就已经被人害死。
想到这里,昭娣不免背后发凉,若是她直接死了,那个妹妹就完全可以咬定她是畏罪自尽,到死都无法洗白,那这王妃之位自然而然属于她了,好高的心机。
“难怪在我从榻上起来时,她会一脸震惊,看样子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昭娣叹了口气,不想自己一来便是这般情景,环顾这破烂的四周,眼下必须为自己解脱,不可白白在此又送命。
昭娣望向已经困乏熟睡的丫鬟,嘴角牵扯出一丝微笑,察言观色向来是她的本事,这点招数还不足为据,听着屋外连绵不绝的雨声,她渐渐睡下,尽管心里没能完全接受穿越的事实。
也许醒了,自己还在上课吧。
天刚蒙蒙亮出淡淡的鱼肚白,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向浅眠的她很快就睁开眼,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眸子里透着坚韧和一丝不安心。
扶苏看着她的模样,一时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那般与从前不同的眼神,竟让他大脑一瞬停顿。
“公子,你是来将我伏法的?”昭娣狐疑地望着他,自己虽然一身狼狈却依旧冷清的气质,已经做好了接招的准备。
他微楞了一下,大概是讶异那句“公子”,可又很快换了一副厌恶的神情,“本王的孩子,你都不放过?”
昭娣紧盯着他深邃有些好看的眼眸,淡粉色的嘴唇轻启,“我没害过任何人,公子若是信我,还可继续问,若是不信,便走吧。”
说完她侧过了头,如墨的长发倾泻在左肩,虽是别样的风情,可扶苏的眼里却只有憎恨,“来人,把她押到灵堂!”
硕大的灵堂内布满了白色绸缎,昭娣看过去,一群女人假模假样地哭着,唯独灵堂前跪着一位素衣女子,满眼泪痕倒是我见犹怜,听到动静她回过头看向身后,昭娣才发觉这是半夜掌掴自己的女子,此时她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当时骄纵的姿态。
突然昭娣肩膀一阵酸痛,扶苏紧紧捏着她往牌位前摔去,触不及防地瘫坐在一堆牌位前,只见中间放了一个小小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