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娣在宁府又昏迷不醒,宁弘派去跟着她的人汇报,知晓她跑去了边疆,也撇下手中事策马扬鞭赶去。
马蹄践踏漫野尸体,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直到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牵动他的心间。
“尘儿。。。”
他刚赶过去,昭娣已经虚弱倒下,正搂入怀中。
嗅到他的气息,她些许安心,“可不可以,把媚娘喊过来,这里的事,我都解决好了,可我不想,他知道。”
昭娣再次割腕为扶苏疗伤,幸好这次来带了不少药,包扎好扶苏也救了空芷,她就为越骑校尉解了毒。
为了所有人信服,把剩下的士兵们都一一疗伤。
宁弘眉眼如驹,打横抱起她,转身,裙摆在他身下飞扬,撩起怜爱情意,“尘儿,等你好了,我们就拜堂成亲。”
如此妖孽的男子,屹立于黄土沙,周边尸体泛滥,掩盖不住玄色青龙袍下,月色笼罩傲然身姿,他与扶苏的温润如玉截然不同。
生来王者之气浑然凌威众人之上。
低头见怀中,娇美容颜垂在自己诱人锁骨前,不顾散漫发丝,仍亲上那红唇。
万年冷峻冰山颜,嘴角泛开柔情如繁花绽放,离开。
宁弘派了所有人回一趟娄越国,只为将那边的灵芝妙药统统带来。
“娣儿,你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竟是夺目的光亮,一时难以适应,纤手在眼前遮挡了下。
片刻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手,“我,我看得见了。”
她爬起身抱着宁弘,兴奋不已,“阿宁,看见阳光的日子,真好。”
他也紧紧搂着昭娣,松了一口气,眉间带着一丝隐忍。
触及肌肤才感觉到,宁弘的身体冰冷异常。
“阿宁,你怎么了?”
宁弘不说话,只是痴迷看着她。
“金环!空芷!公良子!”
她喊来了众人,才知道,原先服了自己的药宁弘身体的病已然好了大半,为了治好自己的眼睛,在公良子喂自己喝下那药,需要强劲内力替她运作两天两夜。
将要夏日的六月,宁弘却盖上了披风。
她眼含泪,只觉得愧对万分,拧紧的眉心看着,纤手拂他如刀削俊美的脸,冰冷异常,那妖魅绝美的面容令她心疼,“阿宁,你何苦。。。”
昭娣摇着头,双手捧起宁弘的脸,身体前倾吻了上去,如此冰冷的唇瓣,却是她感到最深的爱意。
宁弘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搂上昭娣腰身,边吻着在那三人退下后迅速挥手扬起一阵劲风,关上了房门。
没人看得见公良子的落寞与紧咬唇瓣的模样。
一日后,扶苏又来了,但他直言,来找宁弘。
二人于堂间,空气流动危险的气息。
“宁尘,本王知晓你在长安城有自己兵马,今日前来,只为有个约定。”
宁弘颌首,不语,只等他继续说。
“不举兵攻打长安城,若为难,那就保护好昭娣,让她于乱世也得以周全。”
眉眼精凌,定睛看着扶苏,“她告诉你的?”
“你我各为己国,本王明白你的责任,哪怕日后成你阶下囚,也无谓,只愿,护好昭娣,毕竟是本王欠她的。”
他明白娄越国如今的实力,哪怕到最后一刻,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昭娣安好。
扶苏离开,走至门边刚抬起腿。
“朕,答应你。”
明媚光亮照射他一身青衫,腰间佩戴一条,残缺两半的白绫,任意在他腰间飘摇,安心离去。
几日后,昭娣养好了伤,她每日都和宁弘关在屋内,不断给他熬药看病。
“阿宁,你这病,折磨了你多久?”
她擦拭着宁弘嘴角,一脸愧疚之色,如果不是为了她,再吃几日药病情就控制好了,如今,比之前还要重。
昭娣这才知道,宁弘生于大家族,兄弟之间争夺难免会下毒手,他姐姐十岁那日,刚出生的自己被硬生生推下冰湖,险些丧命,生产还未修养康复的母亲,更是不顾身体就跳下去救他,就此落下病根,不治而亡。
而他的姐姐,在他十五岁时就被掳走,从此音信全无。
为了宁弘,昭娣决定再去一次四王爷府邸,那草药只有扶若有。
到了王府门口,扶若好像知道她迟早会来,下人让她进宫去,昭娣才觉得今日的长安城好似少了什么。
对了,是时常巡逻的兵马。
难道,扶若已经控制毒药了。
到了宫门,也没有人把守,她慌忙跑去大殿,果然,扶若一人坐在龙椅上,扶苏在底下搂着皇帝,他嘴角不断呕血。
“轻尘,你终于来了。”
扶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傲地看着底下的女人。
昭娣佯装为他高兴,媚眼如丝,笑的比他还灿烂,“四王爷果真是命定的天子,不负我所望。”
扶苏原是震惊看着她,又敛下眸子。
“轻尘,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本王,让你活的理由。”
这是起了杀意,他真的谁也不想放过。
昭娣侧头看着门外,没有一人,轻笑,“奴家别的本事没有,偏偏家父是当今温国公,家母是骠骑大将军嫡出长女,祖父乃是骠骑大将军,而奴家的夫君,”她意味深长看了看扶苏,抹去眼里失望之色,“更是娄越国君主,宁弘。”
扶苏猛然望向她,她竟然知道宁弘的身份,何时知晓的。
他不知,那日自己去宁府时,昭娣就在门外,她亲耳听见了那句“朕,答应你。”
扶若显然没有想到,他千万次怀疑的那个人,是真的。
“温昭娣,你的演技,真好。”
“四王爷,如今我也无意隐瞒,既然你成了凡尔国新一任君主,我愿带上我身后的荣耀,保你一世繁华。”
江山易主,更是动荡之际,他的确很需要昭娣身后的势力。
“哈哈哈哈哈哈,你有意投奔本王,本王又,怎么会拒绝呢?”
她转过身去一旁取来酒杯,斟了两杯缓步上前,交给他,“奴家,可不是祸水。”
扶若狐疑眯向酒杯,仍旧不接。
昭娣只好自己喝下一杯,那一杯就静静放在他面前。
“四王爷,反正你也赢了,江山都是你的,把他们放了吧。”
“你觉得可能吗?放了这两个人,我这龙椅,坐得安稳?”
她转回身,对他露出绝美的侧颜,脖颈线条如天工巧作,殿外韶金色日光使她身影有些朦胧。
这朦胧,却是真的,下一刻,瞬间清醒,他看着胸口的匕首传来撕裂剧痛,恍然抬起头,绝美的容颜近在眼前。
“王爷,这下,坐的足够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