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娣选择便衣出宫,而宁弘好像知晓她喜自由,下了命令让任何人不准干涉她去向,只是她不知道,宁弘还暗中派了大量的人手保护。
回到茶馆时,刚踏进门槛,所有人纷纷迎上来行礼,“草民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金环上前,将所有人一一扶起,昭娣没有摆着丝毫的架子,只对大家温柔一笑,“你们可别再这般行礼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简单寒暄一番,她就随着温应滟上了楼。
这几日,竺素怀已经派人将茶馆整修了一番,足足加盖了三层,棕红漆涂以,皆以围栏侧椅环绕,四角挂着长长的红灯笼,再配着青纱幔帐摇曳,倒成了长安城独特的建筑。
温应滟的房间处于茶馆中心,无论何时都能第一时间知晓茶馆发生的情况。
“姐姐,这几日,可曾有什么消息。”
喝着茶,昭娣直接开门见山。
“娣儿,大娘安插的眼线已然落实,一切还在适应中,不过带来了两个消息。”
温应滟看了看楼下,一切如常。
当日随着金辽国使节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神秘人,只是那人全身包裹着,头戴斗笠从未露出,是男是女都无法知晓。
金辽国使节进宫参与宴会时,那人竟然来无影去无踪。
宴会上昭娣流产后,媚娘一直在大堂等候扶苏,回去的时候二人不知聊了什么,第二天便亲自登门来了一趟茶馆,与温应滟说愿与之交好,把妆衔坊和忆娣间茶馆的实力合并起来,二人共用。
为表诚意,媚娘直接带来了妆衔坊的易容高手和制毒高手给忆娣间使用,当然,那人毒术没有扶烟灵那般出神入化,但对付一般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公良子,却消失了很久。
昭娣沉默了,她一直都能看得出来公良子对自己的心意,无论扶苏还是宁弘,她给予过温柔留恋。
对公良子,从未有过半分情谊。
“娣儿,如今我们身处内忧外患之际,确实需要公良子的帮助,你该知道他的医术,虽你如今与他不相上下,但终究还得多他一份力。”
温应滟将手覆盖昭娣的手上,叹了口气,“其实你的相貌,就注定了背负一些情债,都说红颜命薄,可你是万不能如此的。”
昭娣敛下眸子,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姐姐放心,我既谋划了这些,都是有考量的,只是他不知去向,终究难以猜测是福是祸。”
说话间,金环从门外悄然进来,紧紧关上门,语气也悄悄地,“小姐,那宁伯贤真的跟来了。”
她意料之中的表情,站起身望向应滟,“姐姐,那我先走了,再有任何事,你随时通知我。”
温应滟缓缓地点了点头。
匆匆离开忆娣馆时,昭娣只微微侧头向一旁瞥了一眼,眉眼玩味着,朝着没走过的地方走去。
空芷也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已然回到昭娣身旁,“主子,他真的跟着在。”
“带我去吧,发生了这么多事耽搁至今,如今是时候了。”
无论在那个江湖组织,每个国家各地都会有分支,分支越多整个势力才会愈发巩固。
空芷带着她们婉转长安街的重重小道,一路踩着不平忐忑的青砖地,连绵不知多少里,狭长的小道豁然开朗。
那是一处湖上,只孤立一座圆形建筑,以木材筑成,正疑惑怎么过去,空芷竟然一手搂住一个人,怀抱双人轻功飞了上去。
她拉开木门,进去后又拉开地板,里面一道长长的阶梯,走下去才发现,原来分支点建立在水底。
这水底的暗道倒是奇特,不渗漏出一丝水滴,周围都是山石连绵。
片刻,来到了大堂中心,见她来,所有人纷纷停下手中事物,单膝下跪,“参见门主。”
参次不齐和慵懒懒的声音,昭娣已经心下了然。
她也毫不客气,径直越过众人走上主位坐着,扫了一眼众人,“空芷。”
空芷聪慧,随即对其中半跪行礼的人吩咐,“张老,你把我们烟雨楼情况跟门主说说。”
他即刻起来走到昭娣身边,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门主,咱们烟雨楼已有六十年之久,祖上。。。”
昭娣立刻抬起手制止他说话,眉眼犀利,“你先告诉本宫,原门主逝去后,你们在做什么。”
大概是没想到昭娣这般美艳清澈的女子一下这般有气场,他先是楞了一下,又弯着腰,“简单处理了前门主后事后,一切如常。”
“如常?如何如常?”
“眼线依旧在四处埋伏传播情报,并不断壮大人数,时常与总部交涉江湖风向。”
她不屑一笑,“莫不是如今凡尔国江山易主,你们不知道?”
“烟雨楼都知道。”
昭娣将腿翘起另一腿上,斜着身子,倚靠在一旁扶手,望向底下的人群。
“凡尔国江山易主,宁弘手下国之根本尚未稳固,又逢他金辽国挑衅,内忧外患之际,你们身为守护娄越国皇室的门派,事到如今都在做甚?”
语气冰冷,微透着怒火。
张老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知晓昭娣生了气,急忙跪下,“是我疏忽了,还请门主责罚。”
“责罚,意义何在?如今,本宫只给你们一天时间安排,打探清楚金辽国使节的来意,暗中加派人手守护皇宫,如今长安城也属于宁弘的地界,若是这都守护不好,怎么来的就请怎么退出去!”
言语犀利带着刀锋刺向众人,他们瞬间感受到眼前女子的绝狠。
“最后,不要总是等本宫来,才知道该干什么,这烟雨楼,从来不缺听从指挥的奴才!”
甩袖扬起衣袂,不再看众人一眼,步伐稳重带起一阵劲风,穿梭众人扬长而去。
她听到了身后,整齐有力的呼喊,“我等恭送门主,望门主圣安。”
嘴角勾笑,侧身对空芷微点头,她瞬间轻功上前,一把抓住躲在暗处的宁伯贤,扯了出来。
“听够了?看够了?”
宁伯贤摆脱开空芷的手,拍了拍,望向昭娣笑着如陌上阳光,“竟不知,姐姐是烟雨楼的门主。”
“是敌是友,可曾想好?”
他的表情突然严肃,“姐姐你该知晓,从一开始我并未暗算于你,进宫原本是想见你,只是恰巧见到了父亲,才那般唐突,若不是姐姐救了我,恐怕。。。”
见昭娣不语,他又开口,“关于我的身份,日后我定会与姐姐详说,但请姐姐现在,别刻意与我生分了才好。”
见宁伯贤离开的身影,昭娣猜测他虽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恐怕,是对宁弘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