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砚刚刚停顿的这一小会儿,棠梨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但她发现段砚没有跟上来,所以又重新跑了回来,见段砚站在一家古董店的门口,她也抬头看了看牌匾:
“段砚!段砚!看什么呢?你想买古董吗?”
“没有想买,就是随便看看。”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应该‘随便’走走了,大家已经到前边去了!”
听了棠梨揶揄的话,段砚没再继续看那家古董店,和她一起快步去追赶其他人了。
就在段砚和棠梨离开不久,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老人虽然已经满头白发,脸上也沟壑纵横,但人却不显丝毫老态。一身藏蓝色的唐装,衬得老人精神奕奕,从老人的神态中不难看出,他年轻时该是个何等精干的人物。
老人手里拿着一个手机,似乎正在与什么人说着话。
“是的,少爷,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嗯嗯……先生嘱托的事也办好了……在太太的仿古街里开了古董店……”老人一边点头应和着回复,一边走到柜台后,从里边拿出一块布子,细心擦拭着桌子上的灰尘。
一会儿,听了电话里的话,老人抬头看了看街上的人来人往,唯有整个古董店空空荡荡,门可罗雀,就是对面卖乐器的,都偶尔有那么几个顾客,忍不住叹息一声:
“唉,其实您何必这样呢,古董店还是开在古董街里合适啊……”
想了想,老人没忍住又念叨道:“您别老和先生太太对着干,您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负起责任来了……”
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估计是不耐烦的话,老人无奈地说:“好好好,我不啰嗦了,反正老头子我年纪大了,也总被奚落惯了……”
也许是老人话里的落寞太过显而易见,让通话的人叛逆的心难得愧疚,所以安慰了什么。老人在停顿了一会儿后,又重新面带笑容:“您就会哄人开心,您要是把这哄人功夫在先生太太身上用上一些,何愁他们不欣慰啊……算了,您的事我就不掺和了,您的学校已经解决了,您现在就回来吗?”
听到电话那头人的拒绝,老人理解地道:“那先忙那边的事吧,虽然校长希望您尽早入学熟悉环境,不过其实这学期也不剩什么了,您一回来就赶上了考试,想来总会让您不快,我索性就和校长说了,您过完年,新学期入学……”
老人又嘱托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继续拿着布子擦拭,嘴角却已露出丝丝期待的笑意。
少爷要回国了啊,也不知道长高了没有。
老人心想。
……
棠梨和段砚一群人在马岑学长带领下穿过了东街,然后便来到了北街的那家服装店。
这家服装店门面很小,在其他精致的建筑中显得灰不溜秋的,店门上也没有显眼的招牌,有的只是一块木头板子,上边用红油漆刷着“服装”两个大字,这块木板和欧洲中世纪建筑简直格格不入。
话剧社的人第一眼看到这家店铺,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以为会到一个像城堡一样华美的服装店里挑选衣服,结果现实却是来到了一家破落的小店里。
“站那儿干嘛!不是你联系我说要借衣服吗?”一个穿着黑布裙子的老太太正坐在狭小店铺里的一台缝纫机前忙碌,听到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头也不抬地说道,似乎并没有为客人的到来感到欢心。
一家古怪的店,一个古怪的人。
棠梨对这家小店的兴趣一下子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