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学文？”棠梨不解地重复一遍，直直看向班主任的双眼。

班主任眼中的情绪是复杂的，但神情是认真的。

“是的，我想问问，你考虑学文吗？”

棠梨沉默了，她其实已经知道老师要干什么了，从她看到班长哭了的瞬间，这种感觉其实就已经如影随形，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师，或者说，她不忍去残忍地拒绝老师，所以她只能沉默。

见她沉默，班主任已经明白了。

“你从来没考虑过，对吗？”

班主任的神情一下子松快下来，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不复刚才的严肃和紧张。

“嗯。”棠梨小声地“嗯”了一声，声音轻到几乎快要听不清。

可班主任还是听清楚了，她突然就笑了：“嗯！学理挺好的，你理科成绩很好，学理的话，未来一定能上最好的大学！”

棠梨不知怎的就有些难过。

班主任比谁都明白，棠梨学文学理没差别，作为年级第一，棠梨每门科目的成绩都接近满分，所以才能稳居年级第一，成为其他学生无法逾越的高山。

因此，对于棠梨来说，学文她是年级第一，学理，她还是年级第一。

“李老师是一位优秀的老师，虽然是个爱得瑟的小老头，但他的学术实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跟着他，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不要浪费机会啊。”班主任温柔地看着棠梨叮嘱道，这一刻，她不再是老师，更像是一位长辈，在关切她的晚辈。

棠梨眼眶忽然就红了，她悄悄吸了口气，努力憋住，不想让泪水滚落。

班主任看着棠梨，也渐渐就红了眼眶，她也舍不得这些孩子们啊！本来以为有三年的时间相处，自己可以将他们送出校门，送向更美丽的未来，可惜，事实却是如此残酷，他们的师生情，竟然只有短短一年。

她突然有些后悔对孩子们这么严厉，也许她有些无心的指责，给这些孩子们造成了心灵的伤害，可现在，时间不允许这些心结被解开，孩子们，只能带着这些心结、带着对她的厌烦，离开这个班级。

“棠梨，老师祝你前程似锦！”有些话，无法在高三说出口，那就现在提前说了吧！

“刘老师，您永远是我的班主任！”棠梨哽咽，泪水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不停地在眼眶里打着转。

棠梨关上办公室门的一瞬间，泪水不争气地顺着脸流了下来。

她是多么舍不得这群可爱的同学、可爱的老师啊！

她舍不得日常沙雕的陆默和徐然，她舍不得傻呼呼的闺蜜慕雪，她舍不得努力上进的叶默，她舍不得哭得像个小姑娘一样的班长......她还舍不得，刀子嘴豆腐心的班主任刘琳。

明明已经这么努力，可结果却仍然是分离，还有什么，比努力付诸东流更令人绝望呢？

棠梨任由泪水滑落，整张脸被泪浸湿。

她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曾以为他们能一起携手高中三年，未曾想，竟是大梦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