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风闻言,沉默了半响,才反驳道:“夺人之性命,本就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我下手快准狠,可以减少他们弥留的痛楚,反而优柔寡断,只会让他们死前更加煎熬!”
“青风,你身上的杀戾之气,过于重了!”
“她曾说过,她的孩子,本就是为了杀人而生!”
郭风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陆志渐的脸色在一瞬之间,变得极其难看。
并且,呼吸也刹时变得急促起来。
郭风见状,立刻从怀中掏出那个瓷瓶,拨开软木塞,熟练地倒出一颗‘凝神丹’,端起一碗清水,喂陆志渐服下。
陆志渐在服下‘凝神丹’之后,脸上的颜色以肉眼可见发生了变化,煞时好看了不少。
因为郭风刚才那句话的缘故,陆志渐默然的闭上了眼睛,心中痛苦万分,但更多的愧疚与自责!
他心中暗道:“此子幼年凄苦,饱受磨难,自一出生,便被心态扭曲的叶红姑灌以杀戾思想。”
“而后,又少年丧母,被人贩子拘禁,卖给极乐谷做奴役弟子。此间种种,已是历经人世多数苦难,此子若非心意坚定之辈,想来也绝不可能会在这些磨砺中存活下来。”
“我一路观他行为举止,虽然邪性有余,但终究不是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之辈。日后我时常将他带在身旁左右,施以春风化雨,以身作则之法,循循诱之,想来定然可以引导他踏入正道,玉琢成器!”
此时,刚才那名被击倒在地上的少女已经回神,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看向郭风目光,带着些许的畏惧。
发觉少女靠近,郭风本能的扭头一看,发现这少女长得居然还挺标志。
少女此时正直青春年华,按郭风看来,顶多不过十九岁。
她头上梳着斜月流云髻,两边的青丝垂流在了脖颈,鹅蛋脸上,画着烟柳似的细眉,流珠般的大眼睛,配着俏丽的琼鼻,一张红润似樱桃般的小嘴正在轻轻的喘着娇气。
尽管这少女长得很精致,但是郭风可是曾见过无数星辰和大海的男人。
对于这种鹅蛋脸、瓜子脸的女子,早就有了免疫力,只一眼,郭风就收回了自己不善的目光。
少女走到陆志渐身前,拱手行了一礼,才道:“方才听前辈说,前辈是暮江府……松风武馆的陆大侠?”
闻声,陆志渐睁开疲倦的双眼,仔细端详这少女片刻,才道:“大侠不敢当,不过在下确实是松风武馆的陆志渐!”
听了陆志渐的回答,少女脸上霎时浮现一抹欣喜的神色。
“陆大侠,晚辈赵青汐,乃是浣花剑派‘兰明剑’座下弟子!我在师傅口中久闻陆大侠威名,今日一见,晚辈真是三生有幸!”
陆志渐听完少女的话,神色稍作动容,“你竟是浣花四君子中,君二侠君淮明的弟子?!”
赵青汐闻言,神情颇为自豪,“正是!”
陆志渐又道:“君淮明的剑术,在整个江南武林,都可以排进前十,你作为他的弟子,何至于连这些个武功稀松的山匪贼寇都打不过?”
听到陆志渐以长辈身份,用颇为严厉的语气责问,少女原本骄傲的头颅立时低了下去,脸颊上浮现两朵鲜艳的羞红,并且蔓延到身后颈间,那小模样,煞是可爱。
只听这少女期期艾艾的说道:“晚辈是在半年前才被师傅收入门下,目前只学会了一门基础的吐纳心法,和一套基础剑法,所以……”
陆志渐惊道,“此事是我唐突了,不曾想你才入门半年。不过你竟在半年之内,就学会了浣花剑派的吐纳心法和基础剑法,当真是天资聪慧,悟性过人呐!”
听得陆志渐夸赞,少女轻笑一声,样子显得十分羞涩。
郭风见状,心中已经不耐,似赵青汐这种晴雨表都挂在脸上的少女,她只要屁股一撅啊呸!
她的那点小心思,就像是秃子头上长虱子,摆明了!
郭风哪会不知道她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攀个关系,让自己帮忙去救她的师兄师姐们嘛,直说就是了呀!
在郭风看来,此去正好还可以杀些野怪涨涨修为,顺手帮个忙啥的也也无所谓。
但是郭风瞧着这二人你来我往,这般客套,还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赶忙当机立断。
“赵姑娘,话也说了,旧也叙了。此时若无他事,还请自便吧,陆叔叔身体不适,需要多加休息,待会儿我们还得赶路呢!”
大妹子,既然你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说出请求,那小哥哥我就来帮一帮你。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这话一说,你们俩还能聊得下去!』
由于有了瑶见这个前车之鉴,所以对于漂亮的女人,郭风并不想扯上什么过多的关系。
故此一出口,就是非常不客气的话。
此话一出,立时就让赵青汐愣在了当场。
少女双手不知所措的捏着衣袖的边角,双颊涨红,神情尴尬,眼中隐隐泛出泪光,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当真是楚楚可怜,叫人好不心疼!
陆志渐闻言,顿时扭头剜了郭风一眼,眼中含义不言而喻。
郭风看到陆志渐这一瞪,满不在乎的将头扭到一边,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原本郭风甚至做好了被陆志渐斥责几句的准备,没想到陆志渐只是轻描淡写地瞪了他一眼,连句口头教训的话都没有,这一点倒是出乎了郭风心中的预料。
通过这些细枝末节,郭风对自己在陆志渐心里的地位,又肯定了几分。
瞪了郭风一眼之后,陆志渐将脸转过来,努力的对着少女露出了一个亲善和蔼的笑容,“小友莫要惊慌,他是我一位亡故好友的遗子,名唤叶青风。”
“虽然外表看上去性情乖张,不好相处,但为人并不坏,甚至有着一颗乐于助人的侠义之心,方才小友你身处危急关头,便是青风出言相助!”
郭风一听陆志渐这话,差点没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