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本宫救你,自是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本宫下毒于你的是何人,你又是何人。”
元钰将手中的卷轴拿出,展开给王后看:“王后若是不信元钰所言,元钰有物件为证。”这是元氏族谱,卷轴是用特殊材质所制,可遇水不湿,遇火不燃,当今世上也只有几国王室和上古元氏还留存几张。
“元钰是元氏第十七代世代单传的嫡系子女,至于王后所说下毒之人,元钰确实不知是何人。”
王后仔细看着这族谱,上面确有元钰的名字,顺手拿起手中的茶杯,将茶杯内的茶全倒了上去,茶水并未透湿卷轴,反而凝成了一粒一粒的水珠,元钰的手轻轻一抖,那些水珠就掉落在地。
即能随身携带族谱,身份之事十之八九是真的,可这下毒之人让王后耿耿于怀:“你怕是不知七羽旭只能由花氏之人碰触,其余外人若是想用七羽旭也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而且七羽旭早已被列为禁药,就是花氏中人也不会用此毒的,你又是被何人下的药!”
元钰不慌不忙道:“元钰还小之时,岛上来了一位黑衣女子,她自称为‘媚儿’,因盗我元氏珍宝未果而给元钰下了此毒,以此逼迫族中长老将珍宝交于她。”
“你说她叫媚儿?”王后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些,“她为何要盗你族中珍宝?”
“听闻她不能生育,而我族中的千年须弥果传闻可治。”
“是吗……”王后一时有些出了神,她叫媚儿,而她叫魅儿,她们是孪生姐妹,却未曾想她们也有反目成仇的一天,曾经天真烂漫的媚儿也会给她下毒,只因她们同时爱上了堂哥花焚,也就是现在的桦沁国大王,事情败露的花媚儿远走他乡,花魅儿也不曾想媚儿会不能生育,会有……如此遭遇,罢了,既是妹妹做的孽,她这个做姐姐的理应替她偿还。
“那你可知那下毒的女子现如今的下落?”
“不知。
王后长叹了口气道:“既是我花家人害你如此,我理应替你解了这毒,只是现在还缺三种药材,这其一的极花草三日内会在城外西边的峭壁上盛开,我会让王上寻个由头让你出宫的。”不仅仅只有花家人才能解这毒,就是解这毒的其中两种药材也只有桦沁国才有,极花草远看似花,却是一株耐贫瘠的草,取它极其凶险的不是那悬崖峭壁,而是寄生在它根下的东西。
“如此,元钰在此谢过王后了。”
王后只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了。
王后走后,一道黑影落至元钰身前。
“把这族谱尽快送回去,切莫让人发觉。”从浚与来找他那时起,他就命人暗中去将这元氏族谱偷了过来,如若不是如此,很难让他们相信他。
“是,主子。”
“京中这些日子可有异动?”
“京中有南逸王,还请主子放心。”
“以后你还是少来为好。”
那影卫闻言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像被抛弃的小狗般可怜。
元钰嘴角抽了抽,他本是养的死士,如今是不是养错了生物?
大王自从知道了裳砂的泛舟会上出现了刺客,对于浚与这个罗网头领就颇为不满,晚上刚刚将接待明凛国使臣的大大小小之事交由他,第二天一早又嫌他不够惨,将带领明凛国使臣出去游玩的事全权交由他,朝野上下都说这是大王在有意培养下一代接班人……可裳砂分明只看见了浚与晕头转向,摇摇欲坠,惨不忍睹的一面……为了解救王兄,裳砂自告奋勇的陪同明凛国使臣去城中游玩,这当然不是为了满足她自己贪玩的个性……
王后却是面无表情地道:“那你想必也知七羽旭只有我花氏嫡系子女才能用,而解毒之法也只有嫡系子女才知,所以你接近砂儿是早有预谋的!”
裳砂又偷偷的溜进了浚与府中,去看元钰……
她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她可以去城中带给他。
元钰含笑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裳砂道:“公主总算是记得走门了,也不负元钰的一片苦心。”
裳砂瞟了瞟立在窗台上的三盆仙人掌,它们长势依旧喜人,看来她上次浇的水少了些。
“公主切莫再盯着元钰的仙人掌了,它们是好不容易才见着今日的太阳的。”
裳砂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本公主是来问问你可有想吃的东西,我出城可带给你。”
元钰的桌上放着一个早已备好的包袱,他拿起包袱道:“元钰来了桦沁国数日也未曾领略过桦沁国的风情,若说想要的,元钰想随公主一同去城中逛逛。”
她还未拿到涅琚玉,若是让他跑了可怎么办,不过……这对她来说也许也是一个机会,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道:“那……好吧。”他的小包袱都早已备好了。
午时,一群人换了一身便装便出了宫。
一行不过数十人,浚与与明厉两人骑着俊马在前,裳砂同茗粒元钰坐着马车在后。
浚与有了从前被满街追的经历,老早就备好了黑色斗笠,黑纱垂下来时被明厉笑了半天,他但笑不语,难得的不与他追究,待会儿他就知道厉害了的。
刚刚出宫不久,还未行至最繁华热闹的大街,马车后就跟了不少的女子,浚与见此勾勾唇角,笑的一脸邪恶,可惜黑纱挡住了他的眼脸,明厉并未看见。
他们此行马车并未有标识,路人们也只是以为是哪家小姐出门来带了个俊俏的护卫。
刚到长安街的入口,马车就被豪放的女子们团团围住,虽未有七巧节满街女子扑来的盛况,却也是围的一行人动弹不得,尤其是明厉,他的一张俊脸再加上他一身不凡的气质,不过片刻怀里就多了一堆女子的手帕。
坐在马车内的裳砂感觉到马车的晃动,探出脑袋一看,顿时明了,手快的将元钰压在座位上,要是让外面的一群豺狼虎豹看见了元钰那还得了。
茗粒见此破感惊奇,干脆从马车内出去了。
裳砂拿出自己的手帕,靠近元钰做势就要将手帕围住元钰的脸。
元钰扣住裳砂伸来的手:“公主这是为何?”
裳砂一手拍掉元钰的手:“本公主这是为你好,你乖乖听话就是。”
元钰歪头认真一想,探头靠近裳砂,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裳砂的鼻梁上,一字一顿道:“公主是又把持不住了吗?”
四目相对,裳砂看着元钰玩味的眼神,恼怒的将手中的手帕恶狠狠地围上元钰的脸:“你要是想被抢了去当别家的夫婿不围也罢。”
“元钰若是没有记错,元钰可是公主的未婚驸马,怎会被别人抢了去,这桦沁国似乎也没有这么大胆的人。”
两人说话间,茗粒气喘吁吁,发髻散乱的钻进了马车。
裳砂见到这样子的茗粒,不禁为马车外的浚与担了把心。
元钰将一旁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裳砂一把扯在他的身旁坐好,他虽不在意别人看见他们这么亲密的模样,可还是要懂得收敛的。
茗粒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根本就没太注意元钰与裳砂:“天啦,这一群人都可以比的上我明凛国的奇袭营了!”
茗粒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围着丝帕的元钰道:“咦?你这是何打扮?”
元钰看了眼裳砂,似也在问这个问题。
裳砂别来眼不去看元钰,装傻问着茗粒道:“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公主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你不知外面那一群貌不惊人的女子,战斗力却是惊人的很!”被裳砂这么一提,茗粒顿时慷慨激昂起来。
“元钰看公主这副模样能想象的到。”
裳砂在一旁听元钰如此说,用最大的努力憋着笑,茗粒出去一趟,硬生生的从一朵娇花变成了昨日黄花。
马上的明厉一开始还不明所以,见自己怀里只增不减的手帕,联想起桦沁国开放的民风,又望了眼头戴黑色斗笠的浚与怀里未有一片手帕,顿时明了,手起刀落间,就将浚与的黑色斗笠劈成了两半,哼,让他不帮他也准备斗笠。
浚与挺拔的五官,精致的脸庞暴露在空气中,顿时就吸引了不少女子。
一女子看浚与竟看呆了,愣愣地来了句:“公子可婚配?”
本还幸灾乐祸的浚与顿时惊恐万分,从前被追了几条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一旁侍卫的马不如明厉与浚与的马匹精良,马儿被蜂蛹而至的人群惊着,脖子往后仰,前蹄蹭的老高的往上抬,双眼上翻,瞪得老大,鼻子里哼哼的连叫着,侍卫一时控制不住坐下的马,马儿抬起蹄子就像前冲了出去,不少姑娘被撞倒在地。
驾着马车的马儿也受了惊,跟着前面的马儿冲了出去,马车顿时颠簸起来,裳砂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就要向左侧的马车壁狠狠撞去。
元钰眼疾手快,一手将裳砂搂入了自己怀里,抱着她倒在了马车内。
没有人护着的茗粒就有些惨了,发髻本就散乱,这下干脆散的不成型了,不仅如此,她还脸朝地的摔倒在了马车内,感觉牙齿一碰就能掉。
明厉趁众女子跌倒的瞬间驾马冲出了包围圈:“浚与王子,赔偿这些受伤姑娘和善后的事就交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