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承受冰火两重天的炼狱般的绝境,张开的嘴巴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星阑,你以为就凭你那些雕虫伎俩就能从我嘴里套出话?可笑至极!”
星阑痛苦的颤抖着身体,哆嗦的嘴唇好不容易不让牙齿碰撞,这才压重声线,支支吾吾的道:“我……我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让她冷汗淋漓,像是热锅上的蛆虫一样挣扎!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邪丸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星阑耳畔萦绕不断。
“我……啊——!”
星阑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因为翎凰之力占据身体而腾起身,漂浮在半空中。
破空的声音震得山洞附近的碎石接二连三的掉落。
一声长啸,惊醒了沉寂在祭古渊的所有生物。
巨大的能量占据着她的奇经八脉,血管中的血液加速流淌,时而冰冷刺骨,时而灼热炎干。
脸颊上的卿灵草因为她的不甘和愤怒,颜色愈加的浓黑。
星阑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被这个家伙所参透,那边不再去傻傻的遮掩。
她双目猩红,咬着牙齿,像是咬着生牛筋一样,艰难的从齿缝里蹦出咒骂:“你有本事,就显出真身,让我一睹乾坤,否则,你就是个懦夫!”
“你说什么?”
邪丸顿时不悦,又加大力度,将自己的邪气植入天海的翎凰蛋中。
忍者脑袋炸裂的疼痛,星阑赤红着眼,咬牙道:“我说,你!就是废物!啊——!”
接踵而至的绝望压抑刺激的星阑撕心裂肺的吼叫,随后疲惫倒地,没了意识。
天海处,邪丸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早说了,我就是你,我会控制你的一切行为。既然你要与我作对,那边要让你尝受到世界惨痛的代价——亲人之死!”
说罢,便将赤县大陆所不容的变异翎凰之力召唤了出来。
这个力量,便是之前在断头台,亲手让刽子手灰飞烟灭的翎凰之力,亦是水火之力!
星阑承受不住神力的忽然爆发,瘫软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石洞,已然有了一些裂缝,叮叮咚咚的砸落一些碎石。
外面也不似刚才那般安静,窸窸窣窣的声音昭示着,在密林中,动物们活动了起来。
草席上,萨默依旧被邪丸迷晕过去,六根被阻挡,他无法感知到外界的动静。
御凤族的血脉未能真正觉醒,他注定,暂时就是一个凡夫俗子。
趴着的星阑依旧趴着,过了很久,蔻红的指甲才将地面压出一道深痕。
倏忽,小指头抖动了一下,纤长的睫毛犹如飞蛾的翅膀,扑扇着。
那被眼皮包裹的眼球,逐渐接收到外界暗淡的火光,红眸,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混沌的视线,变得清晰,而焦距,则是聚集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白影上。
鼻尖散发着新鲜的童男香气,星阑砸了咂嘴,盯着白影,就像是盯着一块鲜肉一样。
而那有力跳动的心脏,则是让她欲罢不能。
天海中的邪丸似乎察觉到了星阑的渴望,更加激动的蛊惑道:“快,取出心脏,距离大成就不远了。”
听着邪丸的诱导,星阑呆滞着双眸,缓缓的抬起手抚向那微微起伏的胸膛。
感觉到自己仍趴在地上,为了方便直接站起身,款款蹲在萨默的身边。
红眸像是打量猎物一样打量着脚下的白影。
天海中的声音叫嚣不停,蔻红锐利的指甲一寸寸,一毫毫的接近那温热的身躯。
“星阑,你不可以杀他!”
倏然,脑海中蹦出这么一个违和的声音,迫切的感觉像是针尖一样刺扎着她没了反应的心脏。
猛然收缩,再一次迸发出滚烫的热血。
距离心脏只差一寸之长,这个声音,阻止了她接下来的残忍动作。
木讷的眼神犹如蜻蜓点水般,澄澈了一秒,仅仅只有一秒,便又变得混沌不堪,而手下的动作,仍在继续。
耀耀光点,若是要显得引人注目,得须黑夜映衬不是?
指尖,随着接近的距离不断拉近,而能清楚的感觉到萨默那滚烫的体温。
终于,指甲扣在了灰色的麻布上,压下五个淡坑。
“星阑!”
脑海中那违和的声音又出现了,这一次不似刚才的轻柔淡雅,而是想洪水泥沙一般咆哮骇人!
闻言,藏匿在星阑潜意识中的暴戾忽然出现,令黑红转换不定的瞳仁彻底变成红色。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唇角隐隐抽动,可见忍耐至极!
黑阑体内的邪丸看到正义的星阑出现,瞬间消失。
本以为会就此作罢,谁知邪丸沉匿,黑阑却醒了过来。
她能明确的感应到来自星阑的想法——吃心脏!
“你,你竟然背着我害她,她可是和你一体的!”
白色正气中,白阑愠怒的呵斥道,拥有着与星阑一模一样容颜,她灵动聪慧,有容乃大的气质浑然天成。
而黑阑,则是被黑气包裹,凌厉的眉眼间全部是黑暗色彩的乖张,邪魅一笑,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生命瞬间凋落。
黑阑蔑视的看着对面白衣飘飘的星阑,慵懒的呼出一口浊气,道:“你,还没资格质问我。”
白阑自知目前不是黑阑体内邪丸的对手,但萨默不能死,因为……因为萨默是星阑生生世世以来,唯一的骨肉至亲!
想到这里,刚硬的话头渐渐软了下来。
她悔恨的叹了口气,道:“我劝你放了萨默,若是你杀了他,因果轮回,会让星阑死无葬身之地,而你,也会灭亡!”
黑阑闻言,眼神骤冷,直接运出一股强大的邪气能量打入白阑。
本以为白阑会反抗,可她却光明正大的站在那里,任由黑色邪气打入自己的身体,跪倒在地,撞出一口鲜血!
黑阑本和星阑已经血脉相连,亦和白阑血脉相连,白阑受了伤,它也一样。
捂着发疼的胸口,抹掉嘴角溢出来的鲜血,黑阑痛苦的咬牙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躲?”
白阑低头抽泣,泪水跌入脚下的云端化为乌有,她默默的咽下腥甜的血水,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