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把你绑到集团驻地,让你好好避一下风头了。
万一你真的遭意外,是整个东昌城的损失。”任平生感叹道。
“前辈放心,我可惜命了,不会致自己于险地的,今晚我就离开这里,挖个洞藏上半年。”罗迹开玩笑的说到。
看着这个有些云淡风轻的年轻散修,任平生产生些许惜才的念头。
“罗迹,有些话你现在听可能有点早,但想来以你的悟性应该能稍微理解,理解不了也没关系,记下来。”
“前辈请讲,罗迹洗耳恭听。”
“你很聪明,也有你这个年纪罕有的睿智成熟。
如果你不是一个修炼者或者甘心当一个普通的修炼者的话,你此生可能享尽荣华富贵,或是一生悠闲潇洒。
但是如果你想在超凡者一途有所成就,登上高峰的话,限制你的不是你的天赋。
是你没有野心,没有执念,没有誓死要完成的目标。
你凭借着你的聪明你的成熟,遇山绕道,遇水等船,风来随风走,云来随云去,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桎梏。
西鲁集团这个漩涡,踏进来之前一定有预料到今天,可你还是踏进来了。我猜一部分原因是你自信能脱身,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兴趣。
绝对不是完全为了这点修行资源,甚至这不是主要原因。
你更多的把这当成了一个游戏在玩,而且没那么的在乎输赢,但要好玩,有趣,还要很刺激。
我说的对吗?”
仿佛突遭五雷轰顶,罗迹沉默了。此刻的他再也没有,看,老人家又要装象了,先稳一波,礼貌的听一听老前辈的感言,等有些自傲的想法。
罗迹是骄傲的,虽然前世五千年的人文历史相对于坤泽界来说很短很短,但足够精彩,因为那五千年都是普通人引导的,普通人的时间密度可比超凡者充实多了。
不是说更精彩,而是罗迹觉着自己带着一整个不同的文明记忆参与到这个文明中来,自己虽远远不是最优秀的那位,但绝对是最靓的仔。
我来,是游戏的。仿佛哪一天玩脱了还能回去似的。
参与到西鲁天工与黄氏手工,夏氏连锁与巨好吃的市场争夺战,是玩游戏,赢了最好,输了也就那么回事,顶多就是骂几句队友坑货。
自己这三年来,一直就是在做任务,开新的地图,解锁新玩法,是玩游戏。他不相信穿越者有什么天命,穿越者就要当主角操翻整个世界。
终归是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归属感。
自己那所谓的惜命不也仅仅是玩游戏的时候不想随随便便就输了的一点认真。
要真的惜命,有大腿伸过来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推开,直接去西鲁集团驻地苟一波不就得了?
还不是贪恋玩游戏的时候残血到对面野区浪一浪的爽快感么?
实际上,自己并没有真的那么惧怕死亡,对吗?
待罗迹从沉思中醒过来的时候,任平生已经离去。既然罗迹陷入思考,说明他任平生装象成功,蒙对了!
罗迹并不认为任平生是蒙的,这是一个修行上的先行者对一个很看好的后辈深思熟虑后的点拨。
虽然罗迹依旧没能思考出他的执念为何,但这已经成为一个问题,答案可以慢慢去探索。
真心实意的冲着集团驻地的方向深鞠一躬,任平生这一番可算是师恩。
至于目前最重要的是,猥琐发育,苟住。
……
“四海哥,打住,别打了,我答应你把迹哥儿绑到咱家来。”挨揍的夏西涯突然服软。
这可吓到夏四海了,该不是打坏了吧。
“儿砸,你怎么啦,怎么不头铁了,我也没下重手啊。”
“我突然想起什么。四海哥,你说咱们夏氏灵肉连锁,以及迹哥儿跟我提到的西鲁天工集团可以趁机打出替天行道的大旗,追着巨好吃还有黄氏手工的狗头打。
这也意味着巨好吃跟黄氏手工等都被迹哥儿贴上了大反派的标签,他们不得恨死迹哥儿啊。说不定哪天,迹哥儿就被他们祸祸了。这可不行啊。”
夏西涯坐在躺椅上,翘起二郎腿,掏出一支烟,然后以一个超有范的姿势点着,深吸一口,做沉思状,喃喃道。
看着夏西涯这一连套的动作,夏四海目瞪口呆,而后震怒。
“狗日的,枉我辛辛苦苦拉扯你十几二十年,还不惜以哥们儿的身份培养你,你居然不拿老子当兄弟。”
“哦,给你一支。”
“好,好的。”
“你脸可真大啊!给你点火呢,伸出一只手挡着火,这是兄弟一起抽烟时起码的礼貌。”
“这玩意是叫烟啊?你特娘的第一次给老子点烟,老子哪知道其中的规矩!
是这样挡着吗?”
“嗯,姿势很标准。
四海哥,如今咱也算一起抽过烟的兄弟了,兄弟有件事拜托你一下。”夏西涯搂着夏四海的肩膀,以示关系更近了一步。
“吸~~,呼~~~,好说,好说。这玩意真带感,觉得人生到达了巅峰。”夏四海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毕竟是聚魂凝魄期的修士。
“你把咱家那间最敞亮的客房收拾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把迹哥儿绑回来。”
“阔以阔以,话说这烟就是迹哥儿捯饬出来的吗?这玩意儿要是可以量产的话,绝对能卖疯。”夏四海若有所思。
“当然,迹哥儿老江湖了,懂老多东西了。我看看迹哥儿的意思,要是他有意向的话,再合计合计。
不过四海哥,咱丑话说前头,如果迹哥儿来了,你可别仗着跟我的关系给人家当爹。
你要是能跟人家混成兄弟,那夏氏灵肉估计能起飞了。”夏西涯拍了拍夏四海的肩膀以示鼓励。
“放心,放心,你四海哥有数。”
在房间学习的夏东土无意间撇到父兄二人搭着肩膀抽烟侃大山,更自卑了。
“娘,你再生个北风吧,到时候我帮你带他。”
。。。。。
这几天的东昌城热闹纷繁,各种传单纷飞,流言四起。
青鸟的一帮人都累成狗了,当然是累并快乐着,但是关于罗迹的个人信息都以大价钱卖出去好几份。
用卢主管的话说,什么叫员工典范?罗迹就是,哪怕辞职了依然为组织创造出大好局面,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战术后仰。
不仅是青鸟加入了这场狂欢,城内诸多行业都受益匪浅。
某某纸店收到多票大订单,某某印刷店忙的手抽筋,就连走街串巷发传单的小朋友们也眉开眼笑,今天又能赚好几个棒棒糖。
大街上随手捡起几张传单就能看到诸如,
《如何理解新宋的败亡-经济的影响力》
《新宋是如何亡于被经济垄断》
《细思极恐,我所知道的巨好吃的那些事儿》
《民生大计,在于平衡》
《荒谬!黄氏手工这逻辑错误》
《论本地集团带动就业的伟大意义》
《没有人比我更懂发展》
等等等等。
而其中有一条消息颇为引人注目《杰出的评书表演者罗迹横尸城外的背后》,矛头直指黄氏手工和巨好吃连锁。
某位不愿透漏姓名的语言领袖上街演讲。
“罗迹作为一位修士,他没有高高在上,而是深入我们普通群众之间,并开创性的用评书表演为我们普通民众枯燥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
那《水泊梁山》不仅仅是一部英雄史诗,也是一段真正的历史。
虽然这故事的后劲真的很大,历史教训很深刻,但我相信罗迹本人无意参与到任何集团的纷争中。
但是,这么杰出的一城之才居然横尸城外,作为一名普通民众,我很悲伤,很惶恐,很为这座城市悲哀。
而我,我们都有个遗憾,他讲的故事里的那些幸存的英雄还未完成他们的英雄梦,而他也才刚开始一段传奇。
这将是我们众多东昌人民众的遗憾!是所有心怀正义之人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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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昌城城主府。
“实在抱歉,打扰陈供奉清修了。”城主陆天成朝身边的老者拱手致意。
“城主客气了,每日打坐聊作安慰,突破新的境界之日遥遥无期了。”陈枫回礼道。
“想必陈供奉对城里的动静已有所了解。”陆城主有些无奈的说道,“各方势力包括普通民众都被调动起来,东昌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若只是非修炼者之间的交锋,城主也不会喊老夫出来坐镇,看来城主是担心修士之间的交锋,甚至修士对普通人出手啊。”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目前都是一些唇枪舌战,还没出现见血的情况。”
“城主现在不介入吗?”
“这场市场争夺的游戏,我没有立场介入啊。我站那边呢?
站黄氏和巨好吃?那大半个东昌城都得戳我脊梁骨,说我陆天成吃里爬外,收受外地集团贿赂,打压本地集团,置东昌城民生与水深火热之中。
我确实收了黄氏和巨好吃的贿赂,当然也有陈供奉的一份,他们希望官府不要出来表态。
那站西鲁和夏氏?那整个东昌城在外界的名声就臭了,以后谁还敢来东昌城经商?
我也收了西鲁和夏氏的贿赂,同样有您一份,他们也是希望官府不要站队。”陆天成颇有些好笑的陈述道。
“先谢过陆城主了。这事倒是挺有意思的,这四方很会玩啊。
那城主希望哪方笑到最后?”
“以双方的动作来看,黄氏为代表的外地集团已经不奢望能继续独占市场了,对他们来说,东昌城只是他们一部分市场。
而西鲁和夏氏也没想着要把黄氏等赶紧杀绝,能不能办到另说,即使可以他们也不敢,否则,他们就别想开拓东昌城以外的市场。
这不是你死我活的决斗,只是一场切蛋糕的游戏。
我们城主府只需警惕损失过多的某些人的个人冲动行为。”
“有哪些需要重点关注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