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莞醒来,身侧早已没人,她对此习以为常,便起身梳洗打扮,穿戴衣物。
林莞坐在妆奁前梳头时,秦铮从门外进来,他身着一身墨色浮纹云翔劲装,袖口处用带子绑起,想是为了方便练武。
那边秦铮进门朝她看去,林莞正在梳头,不方便转身,就背对着他问道,“可是要沐浴?”
秦铮点头,“对。”
林莞遂吩咐身边丫鬟“备水。”丫鬟领命退出去准备了。
不一会,丫鬟们来报准备就绪,秦铮就自个转去浴室了,依旧是没让人伺候,林莞觉得,懂的自力更生这点还是挺好的。
一刻钟后,秦铮从浴室转出来,往内室去了,林莞没在意,和青黛讨论着挑首饰。
秦铮走进内室,拿了件玄黑的长袍套在身上,转身欲走时,脚下却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他俯身拿起来,还没等放在手里细细端详,就有一个身影快速的转过屏风,来到他跟前。
“那是我的东西,给我。”林莞朝他伸出手,急道。
秦铮看向她,因为走的太快,发间的金步摇还在剧烈的摇晃,她神情焦急,让他倒好奇了。
秦铮欲将目光移至那物件上,还没看到,林莞已经上来抢,“给我,给我!”她挥舞着手臂。
话说以前的林莞可是没这胆子的,可是秦铮手里抓着的,是那日被白芷嘲笑的那个香囊,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情急之下,林莞倒什么都顾不了了,不管不顾的就上前抢。
秦铮眼神一闪,被她这莽撞吓了一跳,可再想想,她虽然表面上稳重恭顺,可芯子里却是个大胆的,这一点,他早有领教。
林莞伸手去抢,秦铮自然是不能让她得逞,原本她就嫌弃自己身量高,那就再借着这身量欺负她好了。
秦铮嘴角抿了抿,难得的露出一丝孩子气,他高举了手臂,这下,就是林莞跳起来,也够不到了。
林莞站在他身前,试了两次,都没勾到。
两人在内室,外室却站着好几个丫鬟呢,听见内室声响,都勾了脖子偷偷往里看呢。
林莞到底是注意自己将军夫人形象的,她抚了抚鬓角,语气平稳的说,“都下去吧。”
众人推下,林莞少了顾忌,转头冲着秦铮道,“你给不给我?”
秦铮淡声道,“你自己来拿。”说完伸高了手,好以整暇的看着林莞。
林莞轻着嘴唇,微微气恼,可身高就是差距啊,她也没有办法。
蓦地,她眼中精光一闪,秦铮看着她狡黠样子,还没等他看出什么,就觉得脚上传来一股疼痛。
这痛感太强烈,他本能的弯下了腰,好机会,林莞从他手里夺过了香囊。
计谋得逞,林莞看向手里的香囊,隔了许久再看,她的绣工还是那么“惨不忍睹”。
林莞将这香囊攥在手里,只想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销毁了它,以绝后患。
眼角余光却看见秦铮一直弯腰俯着身子,一动不动,林莞推他的背,“你怎么了?”
他的身子硬邦邦的,纹丝不动,林莞仔细看,他的头朝着地面,看不到神情。
林莞有点慌,他不至于被踩了一下脚就受伤了吧,他可是大将军啊,林莞的语气有些着急,“你到底怎么了?”
林莞俯身欲掰他的身子查看,电光火石间,手里的香囊已经换了位置,落到了他的手里。
“你骗我!大将军居然骗一个小女子!”林莞嗔怒道。
秦铮却淡淡的说,“兵者,诡道也。”说完便端详手里的东西。
林莞知道已经晚了,但还是想在言语中给自己挽回些颜面,便说,“这是我随便绣的玩玩的,我第一次绣,绣的难免不好,以后多绣几次就……”
说了半天,对面之人却没反应,只是盯着那香囊看,林莞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索性住了嘴。
秦铮看了那香囊良久,才沉声问,“给我绣的?”
林莞急忙否认,“才不是,是我听小舒说,年下要绣东西给……我才……”似是越描越黑了。
秦铮却不管她说的是什么,将香囊收进了怀里,“我收下了。”
林莞急道,“都说了不是给你的,我……”
“将军夫人,老太太那着人来催了。”白芷在外面禀报道。
林莞这才惊醒,自己都在这跟他啰嗦了什么啊,连去老太太那请安都忘了,这下林莞也不管什么香囊不香囊了,拉了秦铮就走,“快点,老太太都让人来催了。”
秦铮被她拉着向前走,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
到了寿安堂,果然,饭菜皆以上齐,老太太和秦舒正坐在位置上等着呢。
林莞一走进去,秦舒就带着笑意瞅着她。
林莞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快步走到秦老夫人跟前,俯身行礼,起身后才说,“孙媳今日来迟了,请祖母责罚。”
秦铮随后进来,向老夫人请安道,“是孙儿练剑回来晚了,才害得她一起迟到,请祖母责罚。”
秦老夫人看着她们夫妇同心的样子,说道,“不过就是晚来了一会,倒一个二个的都叫我责罚,老婆子有那么吓人吗?快起来,吃饭。”
林莞忙道,“祖母慈爱,是我们的福气。”
秦老夫人笑着对张妈妈说,“瞧,她倒是个嘴甜的,会哄我开心。”张妈妈笑着附和。
气氛很是融洽,林莞和秦铮站起身,落座,用起饭来。
饭间,秦老夫人想起一事,便说,“前几日收到了你舅爷家的婶婶的书信,说是几年未见,甚是想念我们,便安排了家中的大女儿来咱们家拜年,不日就能到了。”
……
饭毕秦铮去了军营,林莞和秦舒相携而走,林莞想起席间秦老夫人所说的话,好奇的问道,“你舅爷是谁啊?”
秦舒便给她解释道,秦老夫人口中所说的舅爷,是她的哥哥,现已经去世,留下的大儿子苏方是现任的徐州知府,与秦家早些年有过来往。
后来秦铮的父亲去世后,秦家落魄。来到梁州后生活的很是艰难,这苏家不忘旧情,对秦家处处帮衬,秦老夫人很是感激。
而苏方年过五十,膝下有一子一女,这女儿名叫苏若华。
“苏姐姐大概和嫂嫂年纪差不多,我记不太清楚了。”秦舒年岁小,知道的事情也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