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儿,当初为了你姐姐,我让你嫁给……”李兰叶踟蹰着开口,面有愧色。
“夫人不必多想,”林莞打断了她的话,“莞儿在梁州过的很好,夫人不用担心。”
“你还怪我吗?”李兰叶问道。
“不怪。”林莞答,又看李兰叶似是不相信的样子,遂真诚的道,“夫君对我极好,我也是真心……爱慕夫君,起来,还要谢谢夫饶成全呢。”
林莞这话不假,如果当初没有这一番安排,她又怎么能遇到秦铮呢。
林莞的话发自肺腑,全是真心。
李兰叶问了许多林莞婚后的情景,林莞知道她是好心,便有问有答,并不隐瞒。
得知她过的还不错,李兰叶心里的愧疚之情总算是少了些。
林莞又问了林蓁的病情,得知她除了不能太过于劳累之外,其他的已与常人无异,心里为她高兴。
她默记下对她有益的几种药材,心里想着等到回了梁州之后,在为她购来。
闲话了好久,林莞突然想起一人来,“弟弟呢?
昨日进城后,林莞便安排了两个人护送林尉回了相府,是她看着走的,难道林尉没回来?
林莞问,好像从进门就没看见他。
听到她问林尉,李兰叶叹了口气,沉默不言。
自从林尉偷跑出去后,李兰叶没睡过一安稳觉,后来知道她是跑去了梁州,更是担心。
直到林莞写信回来,不日就带林尉回京,李兰叶日日盼着。
昨一听林尉回来了,她的心才放下来。
她顾不得礼仪,奔到前院一看,林尉又黑又瘦,顿时心疼不已,抱着他,“我的儿啊”的哭了一场。
见李兰叶不话,林蓁便开口道,“弟弟昨一回来,爹爹就气的要对他动家法,母亲拼命拦住了,最后还是被爹爹打了两下,这回正在房里闭门思过呢。”
李兰叶想起昨儿子受的打,眼圈红红,“你爹爹太狠心了,他真的下得去手,可怜了我的儿。”
林莞心里慨叹,从林尉出生,就被抱到李兰叶膝下抚养,她对林尉的疼爱,怕是比爹爹还要深几分,这是林尉的幸运啊。
“夫人别担心,让他吃点苦头以后就不胡闹了。”
林莞想起林尉的脾气,深觉严厉的管教对他来不是坏事。
见亲姐姐都这样,李兰叶也不好什么了。
之后,林莞去林尉的院里看了他。
他倒不老实,挨了打还在院里闹腾。
“不是挨打了吗?”我看看。
林莞一边一边去撩他的衣服。
“没事。”林尉躲开林莞的手。
一点伤而已,他已经不是以前相府里的那个少爷了。
在梁州的这段时间他跟着江义整日里在校场摸爬滚打,光骑马这项,就不知摔了多少跤,那时都没喊疼,更何况昨母亲拦着,只是被打了两下而已,根本没放在心上。
“真没事?”林莞犹疑的看着他。
“没事。”林尉为了让她相信,拿起手里的匕首,在她面前耍了几眨
“谁教你的?”林莞见他招式凌厉,问道。
“我姐夫啊!”林尉高声答道。
这套招式是秦铮手把手教他的,其中考虑到他的年纪和他没有武功功底的情况,还做了改变,极适合林尉。
经过他多日来的不懈练习,把这套招式耍的虎虎生风,颇有样子。
“对了,我姐夫今来了吗?”林尉问。
“来了。”
“我去找他,有一招我觉得自己练的不好,正好他给我指点指点。”林尉一脸雀跃,朝外走去。
“站住。”林莞喊道。
“父亲正在和秦铮在一起,你想让父亲看见你吗?”
林父罚林尉闭门思过十日,如今才第一日。
林尉泄了气,满脸不情愿的退了回来。
林莞揉揉他的脑袋,“好好在你的院里呆着吧。”
而身在前院书房的秦铮,正在听林甫回忆十年前父亲出征前的情景。
新帝登基后的第二年,北边匈奴来犯。
这些人多在北方一带活动,他们居无定所,靠放牧为生,他们早就觊觎中原很多年了,中原地大物博,土地肥沃,他们更是眼红不已。
这次匈奴新继承王位的这位大单于,就十分的有野心。
他近来不断的派部下滋扰北方边境一带的村庄,他们在那里烧杀抢掠一番后,就迅速离去,那里的百姓苦不堪言。
新帝即位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派兵去平息边境之乱。
秦城奉旨前往镇压,秦城生在一个将门之家。
他父亲秦殊一生为国征战,建立了不世功勋,秦城从青年时就跟随着父亲上战场,这些年又算身经百战了。
秦殊去世后,秦城独挑大梁,打了很多的胜仗,皇帝对他十分器重。
临行前林甫在秋风渡为秦城送校
他们二个人自弱冠之时结识,那时侯的林甫只是一介布衣,他出生在一个村庄里,少有才名,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林甫一路过了县试,府试,院试,直至最后,来到邺城。
他千里迢迢来邺城赶考,却在店家索要住店银钱时面露窘色。
亏的秦城恰巧路过,替他解了围,俩人秉烛夜谈,虽然林甫喜文,秦城尚武,但两人都有一样的志向辅佐明君成就一番伟业,两人惺惺相惜,成为挚友。
此后十余年,林甫步入朝堂,从一个官一步一步晋升上去,成为重臣。
秦家世代忠勇,秦城戍守边关,在战争中屡立战功,逐渐威名赫赫,受封大将军,二人堪称皇帝的左膀右臂。
年前两人又给儿女议下亲事,在邺城也传为一段佳话。
秋风渡明月台上,林甫和秦城对面相坐,两人刚刚共饮一杯,此时正在话。
“秦兄,新帝刚刚登基,朝局尚且不稳,那人近日也越发跋扈,你这一走,我怕……”
“林兄怕什么?老子向来看不惯那子做派,我走后,他要是欺负了你,只管和我,我定不能轻饶他。”
他们口中那人,正是此时明德朝的丞相魏德明。
这魏德明此人年少时就资聪颖,而且极好学习,在乡里名气很大,长大后又连中三元,入朝为官,他精通文,又巧言令色,很得先帝的欢心。
先帝常常令他随侍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