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飞忽然止住,像是突然看到刘雄的在场似的,赶紧转口说道:“啊,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是在下记错了,带姑娘回房的是岳公子。”
刘文献和刘雄都还没来及长舒一口气。
就听薛飞接着说道:“毕竟流刘公子的目光都在雁儿姑娘的身上。”
我靠!刘文献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你他娘还不如说我是抱姑娘回房的人呢。
“雁儿姑娘?”苏尚君皱眉。
“哦,就是君雅楼的花魁,长得是相当水灵,啧,只可惜啊,人家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我们几人,倒是白瞎了刘公子一片痴情了。”薛飞摇头惋惜。
“屁,你……你就是与江长安一伙的,就是江长安串通好一起来诬陷栽赃本公子!”
刘雄静静看着眼前一切。他本想着紧紧抓着这件事将江长安赶出去,还可以顺带将黄字书院拿回来,可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超出自己计划的范围。
苏尚君沉声问道:“那薛公子可记得刘文献可曾说过其他什么?”
“其他的?”薛飞望了望江长安,瞬间明白了过来笑道:“其他的就只有一些小事了,无非刘兄酒后失言,说什么青莲宗以后迟早是他刘家的之类的话,酒后所言实不足信,不足信。”
不足你妹啊!刘文献都要哭了。
江长安暗自庆幸,幸好让胡莱去请的是薛飞,若是林太羽凭着耿直的性子估计不会有这效果。
人群也开始喧闹起来。
苏尚君脸色阴沉:“刘文献,希望你能好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假的,都是假的。是江长安想陷害我,薛飞与他是一伙的。”刘文献急道。
薛飞笑道:“刘兄你急个什么,我都替你说了是你喝醉后失言了。”
“胡说,老子当时根本就没喝醉!”刘文献说完才发现江长安和薛飞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
江长安噙着笑意:“当时没醉?也就是说刘公子承认昨日去过君雅楼喽?”
刘文献情急之下稀里糊涂说道:“没……没承认。”
全场哄堂大笑。
刘文献黑着脸喊着就要向江长安冲去。“江长安,你他娘的敢诈老子……”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刘雄喝道。刘文献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儿在了一旁。
刘雄说道:“宗主,此事确实是老夫失察,小儿愿和二小姐一同受罚,只是这江长安已是坏了青莲宗的名声,实属不能再做这一院之主。”
苏尚君向江长安看去,见其正和苏倾城低声聊得火热,后者不时发出娇笑。气道:“也好,江长安暂停院主之职由我暂管。此时就这样定下。”
“等一等——”刘雄吹着胡子道:“既然事赶到这了老夫就一并说了——江长安也没有做先生的资格!”
在场弟子开始骚乱起来,有白衣弟子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江先生,他教了我们,而且比其他人教得都好!”
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了全场所有白衣弟子的支持与肯定,从教习御灵之术到翻新黄字书院,江长安做的哪一件事不是极为用心。
苏倾城红唇翻动:“呦,看不出来小弟弟还有这么大的威望。”
江长安挠头傻笑:“承蒙错爱,错爱。”
苏尚君也说道:“江长安任职先生以来所行之事皆是有目共睹,大长老凭什么说他没有资格做一位先生?”
刘雄冷哼道:“凭什么?就凭他无法契约武器,相当于一个废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一片哗然,一开始还有反驳的声音,到后来一想还真是,江长安自从来到青莲宗好像从未用过什么法器,而是一直使用御灵之术。所有人都望着江长安希望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刘雄微笑狰狞,他虽然查不出江长安的真实身份,但经过连日来的调查他渐渐发现这致命的一点。
连法器都无法结契的先生,还算是什么先生!
江长安暗自苦笑,确实,他的身体结契不了任何法器,一直以来都是借助外在法器,比如寒光剑以及紫金小盾。
毫无疑问在决斗之中法器的重要性不亚于上手双脚,甚至犹有过之,可是三年来他试了无数次,结果都只有失败一种。
这个世界只有等阶尊卑,从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学识就能忽略本身武修的缺陷,这一点江长安在八岁的时候早就看透。
“不可能。我见过的,大坏蛋上次明明赢了我。”见江长安沉默不语苏尚萱倔强道,“大坏蛋你说句话啊,你说啊!”
刘雄大笑:“既然二小姐执意不信,诸位弟子执意不信,那就今日在这演武场上,亲自测试一下江先生。”
苏尚君冷冷说道:“大长老这是在侮辱一位修行者。”
江长安终于开口道:“苏大小姐,没关系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苏尚君看着江长安,她忽然发现他眼中有一丝无奈,还有一种落寞,一种刻在骨子里写着诸是皆可抛的落寞。
他说过在青莲宗住不长久,你叫我苏大小姐?这是预示你真的要走了吗?
刘雄与手下交代了几句,不多时十多个人慢慢抬上来一件庞然大物。
一块形状酷似磨盘却有半间屋子大小的青石。
“是醒兵台——”
“最低级的醒兵台,这也太过分了。”
“有什么过分的,就应该这样,这才能测得更加准确。”
“……”
人群中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可开交,甚至有几个白衣弟子与其他人争吵了起来。
江长安面无表情,这件东西自小就给了他无尽的屈辱,自然再熟悉不过。
醒兵台,顾名思义,就是在上面可以尝试以各式各样的兵器唤醒体内与生俱来的本命法器。天赋不同,兵器好坏不同,就像苏尚萱的飞环便属于上乘,而刘文献的是一把流星锤,本身来讲已经是逊色了不少。
刘雄说道:“江先生若是能通过了这醒兵台,则证明老夫所言乃无稽之谈,江先生还是先生,而且还有了一个兵器,何乐而不为呢?“
“不行!”苏尚君阻止道,江长安的情况她是清楚的,若是醒兵失败就会造成严重的反噬,后果将不堪设想。
“该来的始终都要来,这次,我还是想试一下。”江长安看着苏尚君说道。
苏尚君一愣,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江长安这一句异常温柔,完全没了不正经的样子。
“那……你就试试。”苏尚君眉间带着担忧,试试,不行就一定要下来。
醒兵台上摆着三件兵器——
苏尚萱看着案上所摆器物大吼道:“你这哪是三件兵器,分别就是三把农具!”
刘雄讥讽道:“二小姐此言差矣,这虽是农具却都有上乘法器之资,况且江长安能不能成功都还未知。”
“你,姐姐……”苏尚萱大喊就要向苏尚君求救,却见这个平常冷静非常的姐姐正紧攥着双手,双目紧张盯着演武场中央那个修长身影。
一柄板斧,一口大刀,还有一把石槌。都不是像样的兵器,偏又品质不错。
江长安伸出手,朝醒兵台上摆放的几件兵器摸去,冰凉的触感很不舒服。
“哈哈,江长安,这三物可都是老夫精心替你挑选的,若真是醒兵成功,你是不是还要感谢老夫啊。”
立即有一些身着金衣银缕和江长安压根就没见过的天地书院弟子大笑起来。
“看那架势,还真像那么回事,哈哈,没灵力就下来呗,还硬撑。”
“哈哈哈,还真是。”
江长安握住巨斧凝神一望,默运内丹灵力,但始终无法感应到联系。
江长安不甘心,催动一滴精血从指间落下,滴在巨斧之上。
鲜血顺着巨斧上的裂痕沟壑逐渐滑落,没有一丝反应。
剩下的两件轮流试了一遍,都是相同结果。
“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四周都是唏嘘之声。
江长安双眸深邃如是寒潭,面无表情,操纵一股灵力向内丹狠狠撞去——
“逆行真元!”
苏尚君惊呼道:“江长安你疯了!”
刘雄嘴角笑意浓郁,眼中充斥着鄙夷,强行催动真元,江长安,看来你这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突然间,一个弟子僵直了表情,惊诧的尖叫声传遍:“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一句吼叫打破了宁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跟了过去。
江长安手中一缕黑色雾气如蚕丝一般流出,渐渐地第二缕,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