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起来,花园中的演奏声渐歇,微风拂过,在肌肤上留下一抹微凉。
温云卿右手搭在左胳膊上,同肖美宣提议道:“咱们也进去吧,一会儿要开舞了。”
“嗯嗯,正好我也有点冷了。”她顺势挽起了温云卿的胳膊,还亲昵地把头往她的肩膀上搭了一下。
温云卿边走边笑着同她说:“穆文哲肯定要和林江雪跳第一支舞,等他们跳完,你要不要去邀请穆文哲和你跳一支?”
肖美宣震惊地看着她:“你认真的?”
“不然呢。”
“这可是在穆家!林家人也在,穆少怎么可能答应我呢。”话是这样讲,肖美宣却露出了娇羞的神色,肯定是心动了。
温云卿想到原著中穆文哲的那些骚操作,心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大不了就是林江雪吃醋,他哄一哄呗。
勾唇笑了笑,目光盈着几缕漫不经心,她“真诚”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机会难得,不要让自己遗憾。”不主动一点,如何能看清渣男的真面目?
肖美宣没吭声,大概在心里纠结。
到了宴会厅,两人刚好和穆文哲碰上,温云卿顺势带肖美宣和他打了个招呼。
穆文哲被温云卿嘲讽过,此刻她好声好气地讲话,反而让穆文哲心生怀疑,对她暗暗防备着。
他还自作多情地想,温云卿不是看我风度翩翩,“移情别恋”上我了吧?真以为稍微打扮打扮,穿上大师设计的晚礼裙,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
生怕被温云卿缠上,穆文哲和她讲话的时候态度冷淡。但是面对肖美宣,他充满了新鲜感,还是很温柔有礼的。
“肖学妹,咱们又见面了。”穆文哲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气质舒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骗一个准。
他这种情场老手,套路深着呢,比如明明是“肖学妹”,他偏偏把第一个字的读音含糊成“小”,小学妹什么的,可太暧昧了。
肖美宣哪顶得住啊,脸红得跟番茄似的,嘤咛着:“穆少好。”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穆学长就行。”穆文哲凝视着她的眼睛,由衷地夸奖道,“你今天这身很漂亮。”
肖美宣心跳加快,都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似的,又是害羞又是欣喜地说:“谢谢穆学长。”
两人聊了几句,穆文哲微微颔首:“我还有点事,先去那边,你们好好玩。”
等他离开,温云卿侧头看肖美宣,她还眼巴巴盯着人家离开的身影呢,一颗心都落在他身上了。
唉,一想到自己要做那拆人姻缘的“大棒”,她良心有点不安。
“美宣,我要去找个人,你先去那边等我一下,一会儿我就回来。”温云卿指了指休息区角落,最边上的桌子摆在一树盆栽旁,很不起眼。
肖美宣回神,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乖巧地道:“好。”
和肖美宣分开后,温云卿环视了一圈,状似无意地从林江雪母女身边经过。
她们本来在小声吐槽弈天星,见到温云卿,马上收住了话题。
温云卿假装没看到她们的防备,同宋曼雅打了个招呼后,又和林江雪说:“我刚刚看到穆少了。”
林江雪马上问:“他在哪?”被卢亚妮和弈天星耽搁了这么久,她正想去找他呢。一会儿就要开舞了,她可不希望被其他女人捷足先登。
“往那边去了。”温云卿的手再次指向休息区,林江雪抬头看去,穆文哲没看到,倒是看到了角落中坐着的肖美宣。
她心中警铃大作。文哲哥哥不会是过去找肖美宣的吧?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安分!
面露愠色的她不敢再耽搁下去,同宋曼雅说了句“妈妈,我去找文哲哥哥啦”,随后匆匆离开。
温云卿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下棋的人,棋子已经就位。
“我也走了。”和宋曼雅简单地知会一声,温云卿找侍者打听一下,便寻到了孤零零站在大厅角落的弈天星。
男人失落地低着头,领带被扯松,气息消沉,和宴会喜气的氛围格格不入。
沉默了半晌,他举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酒,喉结上下滚动。
“弈先生,这样喝酒恐怕伤身。”温云卿站在他几步开外,声音温和。
弈天星心情很糟糕,不想应付宴会上的人,低垂着眼眸,自暴自弃地道:“不用你管。”
“那怎么行,我还想和弈先生谈谈推广品牌的事呢。”
女子宠辱不惊的声音,像是玉石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心,弈天星慢慢懊恼起来。
他在干嘛?把怨气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吗?
还有,她和自己说什么?推广品牌?他公司都要破产了,还推广个屁啊。
缓缓吐出一口气,弈天星抬头,看清楚来人身上穿着的是大师设计的裙子后,他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你不是温”
温什么来着?都怪他之前把注意力放在林江雪身上,没记住。
面前的女子也没恼,微微一笑:“温云卿,目前寄住在林家。”
“对。”弈天星接受了那么多年的精英教育,本身还是很有风度很懂礼貌的,他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之前没记住。”
“没关系,往后我会让你记住我的。”温云卿明明笑得一点都不张扬,给人的感觉的却不仅仅是自信,还有霸气。
弈天星被她的气质吸引,慢慢专注起来:“你说你要推广我的品牌?”
“没错。”
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弈天星倒是笑出声来:“一个快倒闭的公司,有什么好推广的。”
“弈先生,下这结论,为时尚早。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救你的公司?”
弈天星怔怔地看着她,明明她个头比自己矮,在他眼中,形象却很高大。还有她说的每个字,掷地有声。
公司是他的心血,他还放出豪言:不靠家里,三年内赚够一个亿。怎么会不想救?
可是她看起来年纪就很小,真有本事救他的公司吗?
纠结了一瞬,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还是没违背自己的内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