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裕楠有些慌乱的收回手。

林落瑶疑惑的睁开眼，“师父，怎么了？”

不一样了…秦裕楠脸色逐渐苍白。

“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林落瑶想要走上前搀扶他，却被秦裕楠避开了。

“瑶儿，你先回房。”

林落瑶看着秦裕楠难得严肃的脸色，顺从的点点头，回去自己房间了。

秦裕楠逃也似的关上房门。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起才见到林落瑶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少女可怜，多了些心疼的心思。收她为徒后，自己日日陪着她，看见她的跳脱性子也是觉得可爱。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自己的徒弟，动了心思？

秦裕楠失神的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错了…错的离谱。”

林落瑶发现自从上次秦裕楠赶她回房间后，自己师父就常常不见踪影了。明明以前是时时陪着她练剑的，现在连房间都没声响了。

我做错什么吗？林落瑶仔细想了想，只想到一种可能。

那个面瘫脸是不是把我去雾琊阁的事跟三师叔说了！师父知道以后生气了！

“死面瘫脸！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林落瑶越想越气，愤愤的拿着剑鞘胡乱去打空气。

“林落瑶？”

这个熟悉的语调，这个熟悉的出场方式。又来，又来！林落瑶这回转身及其迅速，直接叉着腰瞪他，“你又干嘛！”

顾泠然看见是她颇为意外，“原来你就是林落瑶？”

“你还装，你都把我的事告诉师叔了！”林落瑶以为他是故意的。

“告诉什么？”顾泠然皱了皱眉，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大脾气。

“就是我去！”林落瑶说了一半看了看四周，声音又低下来，“去雾琊阁的事。”

“我说出去了？”顾泠然认真想了一会儿，“不可能，是你自己说出去的。”

“我？”林落瑶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我怎么可能自己说出去！”

“可能。”顾泠然异常自然的接过话头，“因为你傻。”

林落瑶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

“哦，这个给你。”顾泠然终于想起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什么东西？”林落瑶还在气头上，不想伸手去接。

“出山令牌。”

“给我这个干嘛…”林落瑶总算接过令牌。

“长老吩咐我交给你。”

整个子清观，只有秦裕楠可以被称一声长老。

“师父？”林落瑶拿起令牌上下端详，“师父给我这个干什么？”

“自然是告诉你。”

“可以下山了。”

林落瑶毫无准备的就被秦裕楠“赶”下山了。

她想了好久还是没有想清楚缘由，要说是生气吧，可是面瘫脸说他没说出去啊。要说是师父太忙了吧，怎么前段时间天天闲着。要说她够资格下山游历了吧…怎么可能够资格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次下山，她正好，去一趟京都。

京都的繁华依旧。

林落瑶看着熟悉的地方，心里不免一阵伤感。居然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两月有余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这里曾经有一处林家。

“小姐，要买串糖葫芦吗？”走街小贩见她衣着不凡，主动走上来问了一句。

林落瑶刚想拒绝，身边就有一只手递出了铜钱，“两串。”

“面瘫脸？”林落瑶侧头看他，完全一脸意料之外。

顾泠然接过小贩拿过来的糖葫芦，一手一个，“你叫我？”

不然这里还有别人吗…林落瑶翻了一个白眼给他，“你在这里干什么？还给我买糖葫芦？”

顾泠然也一个白眼回给她，“谁说糖葫芦给你买的？”

“那你买两串干什么！”

“自己吃。”

“呵！”林落瑶夸张且毫无灵魂的笑了一声，“一个大男人，这么喜欢吃甜的，跟个姑娘家一样。”

“我有钱。”顾泠然怡然自得的吃起糖葫芦。

林落瑶眼巴巴的看着他一颗又一颗的吃进嘴里。

顾泠然把她渴望的眼神收进眼底，嘴角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想吃？”

林落瑶点点头，又反应过来似的摇摇头，“我才不想吃。”

“哦，那就算了。”顾泠然起了调戏她的心思。

林落瑶盯住他左手里还没有动过的糖葫芦，舔了舔嘴唇。

“到底要不要？”

林落瑶挣扎了好久没说话，最后还是准备不屈服于面瘫脸的淫威的时候。

准备说出“我”字而张大的嘴巴一下被堵住了。

“想吃就吃。”顾泠然淡淡的开口。

林落瑶眨着眼睛看他，舌尖尝到了糖葫芦特有的酸甜的味道。

顾泠然抓过她的手，放在糖葫芦的木棍上，“自己拿着。”

林落瑶乖乖接过，偷偷斜眼看了他几眼。面瘫脸人还挺好的嘛…

少女吃糖葫芦吃的很开心，脸上都是满足的笑。顾泠然突然觉得，她就像只小猫，平时总对着你张牙舞爪，但只要哄哄她，她就会对你露出最乖顺的一面。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下山来干嘛。”林落瑶咬着半颗糖葫芦，鼓着腮帮子问。

“来跟着你。”

“啊？”林落瑶快速的把嘴里的糖葫芦吃完，被山楂酸的眯了眯眼，“你跟着我干嘛？”

“保护你。”

林落瑶越听越不对劲，“你干嘛要来保护我？”

“受人吩咐。”

“受谁吩咐？”

“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

“霈景峰守灵荆然诺。”

林落瑶算是知道了，她问一句顾泠然就答一句，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五师叔？他怎么知道我下山了？”

“这我也不清楚。”顾泠然是突然得到命令来跟着林落瑶的。他师父和他一个性格，都少言寡语，一个吩咐，一个就应，谁也没有去说其中缘由。

林落瑶盯着顾泠然看了一会儿，还不忘吃着糖葫芦。

“面瘫脸，你很厉害吗？”

顾泠然没有什么犹豫的说出口，“比你厉害。”

林落瑶被他哽了一下，“你最厉害了行吧！”

顾泠然看着她吃瘪的样子，觉得心情不错，屈尊说了一句超过十个字的话，“那就请你记住，这个最厉害的人，不叫面瘫脸。”

“叫顾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