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皇宫十分的不寻常,处处透露着庄重,严肃。
芳草殿一行人,走在路上,向着观星楼而去。
青竹跟在静嫔身侧,清河跟在顾显微身侧,两人时不时的交换下眼色又暗暗摇头,身后跟着新来的四人帮,一个个春风满面,他们现在可是跟了个风光的主子。
顾显微和静嫔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压抑。
顾显微面色苍白,脑子里很乱,不断回想着静嫔说的那些话,丽贵妃的母亲杀死了母亲的母亲,那也就是自己的外祖母,还杀死了母亲的挚爱,难道母亲曾经有过爱人?
而母亲所谓的杀死自己,应该是指自己的母亲和挚爱死后,那个自己也跟着死了吧。
顾显微抬眸,心疼的瞧着神色平静的静嫔,母亲究竟都遭遇了什么。
如果母亲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顾显微的拳头不由的握紧,母亲所遭遇的这些,身为人子,自己应该做什么。
有记忆以来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海里浮现,曾经对母亲那些的不理解,现在也找到了原因,自己是母亲的棋子,是母亲的利器,是母亲孤注一掷的希望......
一碗碗的药汤,锋利的匕首,数不尽的噩梦......
顾显微的脸色愈发苍白,清河担忧的瞄了眼,就见顾显微竟冒了一脑门的冷汗,很不正常。
“主子,可是不舒服?”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撤了个干净,顾显微瞧着清河关切的神色,再看青竹不住的往她这偷瞄的眼色,母亲挺直的脊背,华丽的妆容。
“她杀了我的爱人!”
“父皇终于来看母亲了。”
顾显微蹙眉闭上了眼睛,一阵晕眩,伸手抓住清河,才不至于倒地。
“主子?”
清河这一声,惊动了众人,皆停了下来,静嫔扭头向顾显微看去,眼底神色纠结,指甲扣破了皮肉,陷的很深,很深,却不为人知。
“她杀了我的母亲!”顾显微的脑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
那我的母亲呐?
我的母亲......
她的每一眼都是再向自己求救啊......
顾显微突然睁眼,和静嫔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母亲她一直在向我求救啊。
“主子,您怎么了这是?要不咱回去吧?”清河说话间都带上了哭腔,从早上开始,这主子就不大对劲。
“我没事。”
顾显微松开清河,强打精神,来到静嫔身前,咧嘴笑了笑,伸手抓过静嫔的手,用力的握住。
“母亲,若您的前半生无人护您,那从此以后,我护您,救您,您别怕。”
顾显微牵着静嫔向观星楼走去,有的誓言只说给自己听。
静嫔被她牵着,眼睛眨了又眨,紧抿着唇:“母亲对不起你!”有的道歉永远不会传进别人的耳朵。
芳草殿这一行人,就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来到了观星楼前。
顾显微瞧着迎风飘舞的星辰旗帜,十步一杆,一直立到了观星楼的门口处。
而观星楼前那一大片空地之上,转圈的围了一圈侍卫,一个个眼神冷冽。
左边是宫内的人,所有有位分的全部在场,一个个打扮精致,站的笔直。
右边是宫外有封号的夫人,皆穿着官服,携儿带女。
芳草殿的一行人一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视线,静嫔松开了顾显微的手,脚步慢了一步,便落到了顾显微的身后,让开所有的风头。
顾显微自然懂她的用意,脚步不停,负手向前走去,这一刻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久病在床的病恹恹,只有少年的意气风发,这一刻她曾抱怨的天光也好似格外偏袒她,落在衣服上,银线耀眼,整个人都带着光。
无视那些充满各种意义的目光,顾显微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有了决定,坚定的向前走去。
右边人群里,一穿着鹅黄色石榴裙,打扮精致,面容秀气,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直勾勾的瞧着顾显微,真是瞧傻了眼,手中拿着的木球都掉了,骨碌碌的滚了出去,滚到顾显微的脚边。
顾显微感觉到有东西撞到了自己的脚,低头看去,是个镂空雕花的小木球,十分好看,只是上面好像还沾了些口水。
捡了起来,扭头看去,便瞧见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
拿着木球走了过去,蹲下身:“这是你的?”
“诶呦,真是冲撞五皇子了,卿卿还不快谢罪。”小女孩身边的妇人,十分堂皇的说道。
小女孩没有反应,继续盯着顾显微,流着口水。
顾显微笑了笑,抬手替小女孩擦干净口水,又抓住小女孩的手,把木球放了进去:“可要拿好哦。”
“多谢五皇子,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顾显微瞧着那妇人身上的官服,竟是位一品夫人,笑的有礼:“还是小孩子。”
直到顾显微进去了观星楼,那小女孩才痴痴的道:“真好看。”
身边的妇人,轻轻的锤了她小脑袋瓜一下:“你这个没出息的,也不知像了谁。”
妇人前面的老妇人,悠悠来了句:“像你,当初也是这么傻傻的看着忠儿。”
妇人脸色一红:“娘~”
绕过石壁,顾显微一瞧,除了大皇子外,二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都已经到了。
二皇子的目光依旧畏畏缩缩,不拿正眼瞧人,三皇子笑的爽朗,十分不羁,六皇子依旧是甜甜糯糯的。
一观星楼弟子走了过来,为静嫔领位。
又有一名观星楼弟子,请顾显微跟他去殿里准备。
顾显微和那名弟子进了观星楼一层。
“五弟,等你好久了。”
顾显祯说着走了过来,上下将顾显微打量了一遍:“这伤还未好,那杨守武,着实不是个东西,真是不知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说的气愤,紧接着又话锋一转,目光十分欣赏的看着顾显微:“不过,五弟真是出人意料,身为皇家子弟,自该有五弟这般胆魄!”
顾显微脸色微红,有些害羞也有些尴尬:“四哥就莫要笑我了,小弟可是被揍的好几天起不来床。”
“那杨守武比五弟年长六岁,听说也是躺了三日才起床,比起来,还是五弟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