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和辛心草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只见架在火堆上的一只雪鸦肉被一支三爪钩钩了去,清河同辛心草放下手中的肉块,警惕道“是谁?……”楚云怒斥道“又是你这赖皮蝎子来偷食”听到楚云的话,五毒子之一的蝎子将三爪钩收回缠在右臂上大笑道“哈哈哈……好你个楚云,可是忘记了前日的皮肉之苦?敢如此说我,这比试又未规定不可抢食,随你们记我借食也罢……反正你们也不是我对手……”楚云只能气愤的道一声“你……”
蝎子说完便要吃手中的肉,这时辛心草起身说道“偷、抢――便可不记借食?如果是这样,那楚云楚烟我提议,我帮你们将他手中的雪鸦肉抢回还给你们,你们也不必记我和清河姐姐借食如何?”楚云答到“如此甚好……”此刻的辛心草扬起脖子,傲气的像个小将军,蝎子看了辛心草一眼冷笑“小丫头……口气到不小……可别提前向我敬了受降符”辛心草回道“刚好我现在酒足饭饱,想活动活动筋骨,只怕你到时候跪地求饶呢……”清河拦住辛心草说道“不要……”辛心草笑道“你真觉得我很弱吗?我只是未学过这驱寒之术,现在我已恢复温暖,不至于输给他,放心吧!没事的”
清河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只能妥协。辛心草提起她的银枪,掷向离她十步外的蝎子,抬步追上她的银枪,径直刺向蝎子,只见他让身躲过,从手臂上褪下三爪钩索,俩人就此厮杀起来,辛心草的枪法敏捷多变,蝎子有些招架不住,辛心草拿枪撩起蝎子手中的雪鸦肉,投向楚云道一句“还给你”楚云接过雪鸦肉,继续看她们对招,俩人不相上下,蝎子提前叫停道“不愧是玉枪魁宁的徒弟,枪法果然了得,我只当你只学得先师的一些花架子,不料你确有真才实学,再打下去对你我都有不利,毕竟明日才是斗武之日,恕不奉陪……”辛心草提着她的枪意犹未尽,清河同楚烟楚云三人用赞赏又深情的目光望着她,“你的枪法真的好厉害啊,终于有人对付得了那个赖痞的蝎子了……这个也给你们吃,我们不记你们借食了”楚烟激动的边说边从楚云手中拿过雪鸦肉给辛心草。
这时雪已停,她们决定出发向雪崖之巅,清河、辛心草同楚氏兄弟二人行了好一段路,楚烟滑倒,差一点便从崖上掉下,辛心草眼疾手快的将他拉了回来,好在有惊无险,但众人没有注意到辛心草的受降符从崖上掉了下去,只顾继续行程。天色渐晚,四人在这雪崖上,看到一个山洞,走了进去,只见洞中早有四人五毒子中的三人(蟾蜍子、守宫子、蜈蚣子)和沈鎏汐夏,清河等人走了进去。
众人都坐了下来,这时有一个模样端正的男子起身说道“大家如此干坐着,倒不如自报家门,明日比试全当礼先兵行了……在下五毒子之一――守宫子”接着蟾蜍子和蜈蚣子各抱拳报名,到沈鎏汐夏,他只冷冷的道一句“……沈鎏汐夏”守宫子笑道“哥们儿……你们家族谱不会是被神偷闵布彧盗走了吧……”说完后同蟾蜍子、蜈蚣子大笑起来,沈鎏汐夏也不作声,继续一言不发,守宫子也觉着无趣,便抬着下巴将眼神投向清河“哎……到你了……哎呦我说姑娘,你脸上这道疤倒是有趣,姑娘如花似玉,是哪个王八犊子给你剌的,太没人性了,这样你告诉我,我……让我三哥替你报仇,咱也剌他的脸……”
清河听到这儿,不由抬手摸到自己脸上的疤,陷入沉思,是呀,他不提,她都快忘记她这道疤了,当她回过神时,才发现大家都忘着她,眼神中透漏着对她脸上那道疤的好奇,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清河……疤……我忘了”众人语塞,这时一旁的辛心草打破安静报到“辛心草”接着便是楚烟楚云自报家门,然后大家都围坐一起,守宫子说道“明日试武,今日我们得聚在此,明日各自保重了”
辛心草从进山洞后,就一直盯着沈鎏汐夏,他始终沉默不语,辛心草一见到他,便想起沈家郡,那日父亲的首级高悬城门口,她被挡在城外,只记那日天下细雨,城内流传沈少疯了,那日城内外皆是一片诡异之象,她在郊外的灵丘见到一支吹着唢呐伴奏的婚队,新郎官骑着马,领驭队伍之首。那日城内的人专门出城参观的众多,辛心草混于人群中,听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这沈少真是疯了,年纪轻轻的,……这也太不吉利了,你说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这沈汐夏都被烧成炭了,他怎么还敢娶个尸体了……”“哎,只怪造化弄人了,郡守一家都被火烧,郡守一家待他那般好,他一个孤儿,自小被人家收留,现在只剩他一人,想想不疯才怪嘞”“要我说呀都怪那些难民,将我们沈家郡搞的这么乱,还活烧了郡守一家……那些难民真是太恐怖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们进城呀”
这时一旁的人又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朝廷都下令,不管难民到哪儿,都要接济他们,你说这老太守当初下令清城时,可是没有上报朝廷的,那些负责驱赶难民的士兵都打死了多少个难民了?啧啧啧,真是惨不忍睹呀,我们一家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呐,连这沈鎏公子都劝他义父停止驱赶难民”一旁的人搭腔道“可不是嘛,那些难民这才在闹事时,放了沈鎏一命嘛”这时又有人道“你们也莫在此说的如此轻松,可别忘了那些难民一股脑全冲入城中,打家劫舍,抢食偷物的事还少吗?……”“要我说呀,这事本就复杂难理,这新郡守上任,还不是拿这事没法,不过我听说那带头焚烧郡守一家的那个难民已被斩,也有人说是被仇家所杀,你们说会不会是他……呀?首级这会儿应该已高挂城门上,好像叫辛什么,听说是个武夫,之前在岩城也算是有些小声誉,那些难民都跟着他,你说怎么就犯了糊涂了……哎”
辛心草听到这儿,再也无心看那支诡异的婚队,她转身跑向城门处,远远的看着父亲的头颅血淋淋的挂在那城门口,像极了往日元宵节时父亲抱着她挂在门口的灯笼,她捂住心失声痛哭,嘴里呼唤着最疼爱她的父母,天却突然放晴,来来往往的人面上都是喜色,只有她被遗忘在欢乐之外,这时一个守城的侍卫注意到了她,他一眼就明白了她的身份,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饼子,交到她手中,她一时恍惚,另一个侍卫说道“你疯了,你可注意点吧,小心让她溜进去,你我小命不保呀”说完不耐烦的喊到“滚……快滚呀……”辛心草听到此,拿起手中的饼子砸向那名侍卫的脸,只听他在身后暴跳如雷,她边擦拭眼泪,边转身逃走,好在给她饼子的侍卫拦住了另一个侍卫,不然被抓回去,可能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而眼前这个叫沈鎏汐夏的男子,就是那日的新郎官,她虽努力说服自己,一家人的仇已无处可讨,但一旦遇上与此事相关的人,她便无法理智,她其实从没有她想象中的自己释然,她早已在心中安排布局过无数次替他们报仇的画面了,后来她听说沈少疯后失了踪迹,到后来她在琉璃阁偶然遇见他,他未曾改变,与那日在马上的那个人一样沉默寡言。当然,在这之前她就见过他,是他第一个站出,接济难民,帮助她们,当时沈鎏沈少变卖府邸救济难民,在难民中被传为佳话,许多难民视他为救神,怎奈难民越来越多,场面一时失控……
辛心草回忆起以往的种种,突然提起她的银枪站了起来,惊的在一旁唾沫横飞的讲述他们五毒子的武功是如何如何的强,尤其是他的守宫毒有多剧烈歹毒的守宫子也停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辛心草,她提着她的银枪,一步步走向沈鎏汐夏,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沈鎏汐夏便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直到她站在他面前,他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摆弄着他的饮血刀,“你是沈家郡的沈鎏吧,三年前有个叫辛泽的难民……烧死了郡守一家……后来他在牢中遇害,尸首挂在城门上……示众一月,是你做的吧!……我是辛泽的女儿,明日你我便做个了断,你输,我便为我父亲报仇;我输,你便取我性命彻底为郡守一家报仇……”
众人听到这里都一脸震惊,只见沈鎏汐夏将刀拔出,守宫子见到沈鎏汐夏出鞘的刀,惊道“饮血刀……出鞘必见血收命……”清河听他说完,急喊“辛心草小心啊”嗖……饮血刀从沈鎏汐夏手中飞出,刺中洞外的一只秃鹰,守宫子在一旁拍手叫好道“好刀、好刀法……”他起身对辛心草说道“你认错人了,我说了我叫沈鎏汐夏……”然后从容走出洞外,将刀从秃鹰的尸体上拔出,不见一滴血。守宫子、蟾蜍子、蜈蚣子三人见状后,随便寒暄几句便连忙离去,其实这兄弟三人是来此打探其他人的武艺。
这三人从洞中走了出来,守宫子道“若不是那个辛心草让他出刀,我差点就亲自去试他的武艺了,想想还好我未曾出手,这小子是个狠角儿,我们几人绝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得赶紧和蛇老他们汇合”蟾蜍子在一旁道“嗯……那你们觉得他是那个小姑娘口中的什么沈家郡的沈鎏吗?”守宫子道“不好说……你们注意到了吗?他拔刀时,双眼泛血色,我以为今日那姑娘死定了,不想他只是杀死了一只秃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