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老阴着一张脸问道“阿清,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如何?”守宫子清几回道“蛇老对我自然是无微不至,您对我的恩德清靖没齿难忘”蛇老怒道“那你为何要瞒着我”“因为我不想让你们忧心,你们本就惯着我,如若我告诉你们我怕血,您还会让我帮着你们去行刺?我不想拖累你们,更不想成为累赘”守宫子回道。蛇老眼含泪水道“可你应该告诉我的……”守宫子又道“如何告诉?告诉你们我是个连血都害怕的杀手?我说不出口……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以后只有用黑纱蒙住双眼,便不会怕了,您放心,您想我用这条黑纱蒙住双眼,不但可缓解惧血之症,看起来还具有神秘感”听到这儿,蛇老也被他这没心没肺的样给逗乐了。
“此次因为我的原因,害蛇老未派上戊位鬼使,往后守宫子愿为蛇老肝脑涂地”见他如此,蛇老发怒纠正他道“你给我住嘴,往回莫要再说如此没有原由的话,你是教主之子,以后理应在振五毒教,说什么为我肝脑涂地的胡话?当年我爹临危受命于大教主,保你们安危,后来我爹出事,又将你等托付与我,我是要助你成事的,怪我将你惯坏,由着你的性子,不知好好练习本事,只知油嘴滑舌,连个姑娘都敌不过,我现罚你去练武”守宫子回一声“得嘞……不过您永远是我的恩人,不管如何,我愿为您肝脑涂地这都不是胡话”说完便迅速逃离,留苏姚一人气恼。
她是别人眼中一个彻头彻尾的女魔头,这些年她手上的亡魂不计其数,可她也有温柔的时候,她这四个师弟虽不让她省心,却是她最要紧的人,她一手将他们拉扯大,教他们武功,同他们一起练习《泩毒册》中记载的心法、阵法,早将他们当成是最亲的人。
清河派为地支亥位鬼使,同楚氏兄弟二人入住亥印院。楚氏兄弟武艺虽有欠缺,但却纯真无邪,也不记恨派位那日清河拿他们兄弟二人当挡箭牌。但如鬼蚀骨所言,只有他们兄弟立功百件,才会放了他们的大哥楚燮。如今此事看来也要依托仰仗清河了。
这日,清河换上鬼使服,正要戴上鬼魅面具。楚烟楚云突然跪了下来,清河不解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何事,起来说”楚烟楚云相望对视后,眼神坚定的说道“我们有事请姑娘帮忙”清河道“说吧……有何事?”楚烟道“我们二人还有个哥哥,前一阵因带着我们私自逃出琉璃阁,被阁主捉回后关于深石窟,阁主说;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为琉璃阁立功百件,才会放过我们大哥,如今我二人武艺不精又沦落为下使,怕是无法救出兄长了,所以想请姑娘帮助我们……”
清河扶起他们二人道“原来如此,你们放心,我既然选了你们,往后我们三人自然是生死相依了,我自然会帮助你们。往后,我们一起领命,多行任务,便可早日救出你们大哥了”楚云楚烟激动的说道“多谢姑娘,往后我兄弟二人必以姑娘为马首前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清河又道“对了,这是你们的面具,我从制作面具的师傅那里取回来了,我们明日便要去执行阁主新派的任务了”
此次派任务需他们四个新抽签看谁要去,清河本想辞了此次行动,不去参与抽签,虽然琉璃阁的规矩是多执行任务才可迁升,但还是保命要紧啊,以她现在的实力也不好逞强,可看楚云楚烟如此相求,再则若不是那日他们兄弟二人及时出现,没了受降符她也许早就被蛇老给弄死了也不好说。
她们三人便赶往琉璃殿去测签。蛇老、沈鎏汐夏、阿锣铃都已到。鬼蚀骨让人拿出一个铁制器皿,器皿中装有四个木签,其中一个上写有此次的任务,谁抽到,便由谁去执行,从沈鎏汐夏开始抓签。
清河最后抽,她拿起木签,只见签上写着“杀江枫,取回琉璃阁圣物琉璃地晷”这是清河上派地支亥位鬼使以来,头一次领得任务。
清河领命,刺客帮帮主江枫,此人奸诈狡猾,人前仁义道德,一派正人君子做派,背地里无赖小人,十分贪财。刺客帮多年前也隶属琉璃阁,本是,某位老阁主,生俩子,便让次子掌管刺客帮,并赐琉璃地晷。不想,刺客帮后来衰败,远不如琉璃阁,刺客帮多混于江湖,与琉璃阁少有来往。这些年,刺客帮帮主假借仁义之名,没少干伤天害理之事。
刺客帮原本是刺客集结之处,却以刺绣坊为名,暗行刺杀之事。与琉璃阁不同的是,刺客帮江枫,只要雇主给钱,什么活都接,多杀忠义之辈,帮内多收恶贯满盈的亡命之徒。江枫同手下这些年在此处欺男霸女,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这江枫的武功一般,是好对付的,只是他舅舅乃朝廷正一品领侍卫大臣欧阳正德,这些年刺客帮早已腐朽不堪,之所以还可存留,全是仰仗欧阳正德的势力。鬼蚀骨此次便是要杀了江枫,取回琉璃地晷,彻底断绝与刺客帮的关系。
楚云楚烟曾与他们的大哥楚燮在刺客帮住过一段时间,对刺客帮还算了解。但那琉璃地晷乃刺客帮圣物,他们也不知江枫将此物藏在何处。
清河同楚氏兄弟二人,出了琉璃阁,夜里三人潜入刺客帮。三人在刺客帮里里外外搜了一遍,不见琉璃地晷,更是连江枫都不曾见着,想是江枫将此物藏在什么隐秘之处了,三人并无所获。楚云告诉清河,江枫此人最为贪财,清河便心生一计,楚烟楚云带着清河将他大哥楚燮藏的钱财取出。
清河假扮成一名西域富商,脸上粘满了络腮胡,说着一口不流利的官语。楚云楚烟则扮成两名西域女子,头上蒙着黑纱,遮住了整张脸,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眼上涂了亮粉。用楚烟楚云的话讲,就这个样子连他们大哥楚燮都认不出,更别提江枫了。
清河的自称见过各种珍奇宝贝,是西域小国邦尔丹来使,今日前来便是想一睹刺客帮圣物琉璃地晷,只要让他瞧上一眼,他愿意拿所有家当来换,手下将此事告诉江枫。江枫出面说道“这位老爷有所不知,这琉璃地晷,乃本帮圣物,不可轻易示人的”清河上前一步道“江枫公子放心……,我自然清楚这个规矩,只是老夫年过半百,天下宝贝尽收眼底,唯有这件琉璃地晷不曾过目,据说此晷一可测方位,二可算天象,三可预吉凶,四可知时辰,你放心,你只要让老夫看一眼,价钱好商量,你想要什么,老夫都可以给你啊,包括老夫这俩个小老婆啊”楚云楚烟故作娇羞态。只见,江枫的几个手下都看突了眼珠子。
江枫假意拒绝道“这与钱财无关,我江枫绝非贪图钱财之人,此物乃我刺客帮圣物,决不能轻易示人这是天下人尽知的……可您远道而来,我不能白让你走一趟呐,我这刺客帮还有别的宝贝物件,要不您先瞧瞧别个?”清河道“老夫就只瞧这一件……”江枫拗不过他,便假装答应了他。
江枫居心叵测,这琉璃帝晷确实珍贵,他父亲临走前吩咐过他“琉璃地晷在,刺客帮在!此物有大玄机,决不可轻易示人”清河曾在翠竹林见过江枫,那次便是他来刺杀月痕。想是江枫并不曾记得她,即使有印象,如今她装扮成这样,也再难认出。江枫贪图他身上带的银两宝贝,可若他们真是西域来使,便不可轻易造次,
江枫他们进屋详谈,清河知道江枫想使坏,却假装不知,开开心心的随他进了院。清河呲牙咧嘴的笑着,一口金牙看的江枫心里发怵,想他一个如此见钱眼开的人,如今看着如此张扬的炫富者,也有些不满。
琉璃地晷虽为刺客帮圣物,但这琉璃地晷每一百年才显现一回,只持续半个时辰。外人只当这琉璃地晷可算时辰方位,熟不知这琉璃地晷的真正宝贵之处在于,可测帝星,而这一点除了鬼蚀骨之外,少有人知。江枫也只是以为这琉璃地晷只是普通宝物,只是受父亲一再嘱托,才守护起来。
江枫心下想着,这西域来使多对此类物件痴迷,而这琉璃地晷也只是一百年才显现一回,具他父亲所说,琉璃地晷上一次显现还是五十多年前,百年才能测一回吉凶,平日里也只是看一下方位时辰,与那司南毫无异处。如今闲置着这宝物,除了好看,别无他用,还不如让这人瞧上一眼,白花花的银子可就到手了。再说了这宝物虽说是不能让人看,但以前也有几人看过。
如此一番思想过后,就带着清河等人进了放琉璃地晷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