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俞子烨看着沈渔周身的灵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竟比起之前,修为还要深厚三分。
“你没有入魔?”
俞子烨诧异问道。
沈渔轻蔑地笑了笑,收起了灵力,继续喂着庭中的鸟儿,淡淡说道:
“我说过,你们敌不过我。”
俞子烨倒不恼,神色清朗的笑了一声:
“甚好,如此一来,交易还可以继续。”
“你就不怕我不解开那道禁制?”
沈渔声音低沉地威胁道。
“以前嘛,倒是怕的。”俞子烨轻声笑道:
“如今看你如此喜好用我来要挟你兄长,估计我魂飞魄散的代价,对你来说更大吧。”
经过沈渔的种种言谈,她内心里知道,沈渔不想同这五洲斗,他只想斗沈言鹤。
沈渔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升了起来,这丫头一语道破他内心的痛处。
他嘴上带着抹笑,眼中却是凛冽严寒: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件好事。”
“不该知道的事,我知道的还少吗?”
俞子烨淡淡讽刺道。
沈渔轻轻用绢布擦了擦手,便没再理会她,径自回到了书房。
俞子烨回到屋中,坐在书案前理清着思绪。
昨夜她虽然神志不清,却也同沈言鹤一同看到,沈渔的邪力已经爆发,按理说,应该是入了魔的。
况且谭月彼时身受重伤,早就没了保全沈渔元神的能力,又怎么可能让他恢复至此。
更可疑的是,沈渔刚刚所展示的灵力,分明比之前又强大上三分。
这些蹊跷都指向了一个令俞子烨心惊的答案。
几日后,终于逮到个时机,趁着沈渔闭关之时,俞子烨来到竹海结界,同连双双和孟长海见面。
“双双,你伤势如何?”
俞子烨看到连双双,忙关切问道。
“嗨,我没事,”
连双双神色有些奇怪,瞟了一眼一旁的孟长海,便继续说着,
“别说我了,沈渔到底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了?”
俞子烨便将前几日的事情逐一告知了二人,却不动声色地隐去了情毒的事,脸上却也有些发烫。
“所以,你二人亲眼所见沈渔入魔,他如今却安然无恙?”
孟长海皱眉问道。
“没错,所以我这次来,是想叫孟长尊协助,在墟源里动些手脚,好让我有机会能探查一下沈渔的元神。”
见俞子烨说完却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双双问道:
“子烨,你在顾虑什么吗?”
叹了口气,俞子烨答道:
“我怀疑,沈渔兴许是用了沈言鹤的元神。”
二人大惊,孟长海问道:
“你寻得了沈言鹤的元神?”
俞子烨点点头:
“就在他寝殿的密室中,我寻到那日,元神放在一个宝匣中,钥匙一直在沈渔身上。然而还未来得及打开,便出了那晚的事情”
“的确可能,墟源的事情,我尽快安排。”孟长海思忖道。
连双双倒是有些着急:
“你可告诉了沈言鹤?”
俞子烨摇摇头:
“并未来得及。”
叹了口气,连双双一时间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却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今日沈言鹤怎么没来?”
俞子烨心里一动,对啊,他今日去了哪里?
自从那日热海石窟一别,她也就没再见过沈言鹤。
“他去了云海,这几日都不在。”
孟长海想起了几日前收到的沈言鹤的手书。
“这个关头,他又去什么云海啊!”连双双急道,
“若沈渔真的用上了沈言鹤的元神,那就麻烦了啊。”
俞子烨心里知道连双双指的是何麻烦。
元神一旦进入体内,想要完整取出,若非自愿,便是相当困难。
爹也说过,若非自愿,只能强夺。
俞子烨镇定说着:
“就先这么办吧,这几日先探查清楚再说。”
“只能先这样了,正好等沈言鹤回来,再商量个万全的对策。”孟长海赞同道。
离开竹海幻境,俞子烨思虑再三,还是来到了天牢。
这种种事情,应该告诉爹一声。
周旋片刻,弟子便放行了。
她凭着记忆走进了天牢错综复杂的阶梯,却还是忍不住在那道长阶处冒了冷汗,那正是上次沈渔抓到她的地方。
从容来到俞老三的牢前,她看着爹正坐在草垫上盯着窗外的暮色,心中酸涩不已。
“爹。”
俞老三抬头,看到女儿眼前一亮:
“丫头,怎的瘦了?”
俞子烨鼻头一红,坐在牢前,吸了吸鼻子,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爹,几日前我找到了沈言鹤元神的踪迹,可”俞子烨瞟了眼四周,
“我眼看着沈渔入魔,他如今却安然无恙。我怀疑”
俞老三接着她的话,神色严肃地说着:
“言鹤元神在他体内?”
俞子烨严肃地点点头。
俞老三叹了口气,神色忧虑:
“若真是这样,就有些棘手了。”
她知道老爹说的什么意思,也有些懊恼,若是能冒着风险早些将元神拿到手,也就不会如此进退两难。
“你和言鹤说过了吗?”
俞老三低声问着。
俞子烨摇摇头:“他人在云海,待回来再说。”
“禁制的事,你可有告诉他?”俞老三接着问道。
面对老爹一而再的质问,却都问到了自己的痛处,俞子烨心里有些凄凉。
以前是想着,自己解决了这些事情,也就不必扰他的心。
现在则是觉得,若他对自己无心,告诉了又有何用。
“元神的事就罢了,禁制的事是我自己的事,告诉他有何用。”
俞子烨嘴硬道。
俞老三毕竟和女儿相处了八百年,自然一眼就看出她心中别扭之处:
“丫头,你还不知沈言鹤对你的心意?”
俞子烨心中一动,面上也有些泛红垂下头没说话。
观察着四周,俞老三往牢门又靠近了些说着:
“爹就不多说了,沈言鹤那小子,就是个闷葫芦。他不会什么都和你说,你要看他做了什么。”
离开天牢,俞子烨想着俞老三的话,一路上若有所思。
的确,自中明画舫上重伤后,沈言鹤取来九曲珠保她性命。
说的云淡风轻的,可那群青之谷有多险恶,五洲人尽皆知。
后来又中了千目蛊毒,他烧滚了热海,默默陪着她熬着彻骨之寒,噬心之痛。
那日送她入阁,却是相识以来,他话最多的一次。
毒发之时,钟啸又被他托付而来,即便不能在身边,也尽量少的让她受到折磨。
这一切同他重伤之时,在热海石窟内给自己的那一吻一样,隐忍而深沉。
俞子烨低下头笑笑。
沈言鹤,好事都让你做尽了,岂不显得我像个傻瓜?
这一次便让我还个情吧,俞子烨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