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瑟瑟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的瞬间换了一副略微轻松的表情,“嗯,是我。”
那个人搓搓小手,一脸歉疚,身子也微微弯曲,礼貌有风度地向她解释着原因。
“抱歉,公司有点急事要处理,我来迟了。”
面对这样的场面,姜瑟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责备他。
既然人已经等到了,那她就满足了。
迟点就迟点吧,总比故意吊着她捉弄她不出现的这样的人好。
“嗯,没关系。”
她露出得体的微笑,诚心地接受了面前这个人的歉意。
忽然就尴尬了下来,两个人互相面对面却无言以对。
气氛开始变得冷淡起来。
“那个……”
姜瑟瑟心一横,从身后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玫瑰花。
低着头没有看到面前这个人惊讶的神色。
玫瑰花只有一朵,多了也不会再准备。
姜瑟瑟喜欢某样东西,只会买一份,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也只会从头到尾只喜欢那个人。
可惜面前的这个人,他……
姜瑟瑟不可听闻地低叹了一声。
她把玫瑰花硬塞到了对方怀里。
那个人不明所以,同时又担心花朵掉落在地上,只好抓住了这朵岌岌可危快凋零的玫瑰花。
也怪姜瑟瑟没有考虑周全,偏偏挑了新鲜的花朵,没有提前做防腐处理。
玫瑰花上的花瓣边缘已经轻微变黑,缺乏养分枯萎了。
这是她从自己城市那边长途跋涉带过来的。
尽管在路上已经保护的很好了,还是不免磕着碰着。
如果在H市这边买的话,似乎就失去了这朵花存在的意义。
她是这样想的。
所以玫瑰花拿在手里,看起来有一丝凄惨可怜,毫无生气的样子。
不过,姜瑟瑟也无暇顾及这些了。
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似乎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转身拉着行李箱准备原路返回,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他们应该担心坏了吧。
她闪过一丝内疚。
姜瑟瑟的背影是那么的坚不可摧。
虽然看起来瘦骨嶙峋,脆弱不堪一击,但是偏生出一股干脆决绝的气场。
即使留恋不舍也只给他留下倔强的身影。
姜瑟瑟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犹豫。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大。
那个人手里拿着姜瑟瑟硬塞给他的玫瑰花,低头把玩着,眼神久久没有移开。
一片花瓣意外地凋落,徐徐飘落在地上,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忽然一阵风吹来,花瓣跟着风一起飘走了,不复存在。
他手下的动作停顿了,捏着花枝,看着即将在转弯处消失的姜瑟瑟。
心中好像不知道哪根弦被触动了。
竟然破天荒地主动追了过去。
他身姿欣长,不需要奔跑,大步流星地跨步向姜瑟瑟方向走了过去。
姜瑟瑟感觉身后好像一阵风呼啸而来,带着未知的形态。
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原地驻足,会不会目不转睛地目送着她离开。
她不想掉转头看到的是一片空旷无人的广场。
于是,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加快了。
姜瑟瑟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拖拽到了后方,一前一后两只脚互相绊住了,差点没支撑住摔倒在地。
她紧闭双眼,已经做好了向后平地摔的准备,等待着噩运的到来。
嗯?
怎么地面是柔软的?
怎么感觉不到地面在发烫?
她这是已经头朝地被摔晕过去了吗?
姜瑟瑟觉得自己大约是出现幻觉了,时日不多了。
她没有防备,被迫扭转身子被人拥在了怀里。
这个怀抱带着淡淡的香气,还有温煦的气息。
偌大的怀抱没有让她在炎炎烈日下觉得滚烫,相反有股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姜瑟瑟缓缓睁开眼睛。
其实她大概猜出来这一系列源头的始作俑者是谁了。
光天化日之下,不会有陌生人无缘无故过来扰骚她的。
可是……
这样的行为让她费神,让她无奈。
她不懂。
明明是他提出的分别,自己也应约来到H市,没有多做纠缠,也顺了他的意。
看来痛痛快快斩断情分是不可能了的。
姜瑟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推开了他的怀抱。
手指紧扣着手心,言语晦涩地说道,“秦钟眠,你……”
那天的姜瑟瑟为了这场分别,特地打扮了一番。
穿了一身蓝白竖条纹的连衣裙,戴了一顶白色的渔夫帽,齐肩波波头更显得整个人俏皮可爱。
脸上的妆容也是在高铁站的洗手间镜子里精心化的。
精致的妆容,清丽的脸庞,精心挑选的连衣裙,更衬得本人气质上佳。
在炎炎日光下带来一抹别样的清爽。
秦钟眠看着她忽明忽暗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心中那股子冲动究竟从何而来。
直觉告诉他如果这次放她一个人离开的话,可能会后悔。
他眼神复杂地望着姜瑟瑟,企图想找到自己冲动的证据。
姜瑟瑟心中无疑是雀跃的,是欢喜的,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表露出来。
往前踏进一步,或许意味着万劫不复。
半天没等到他的答复,有点心灰意冷。
这个人明显就在捉弄她……
继续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姜瑟瑟今天出门可能没看黄历,好像身边的一切都在与她作对。
莫名其妙的一阵风从巷子拐角处吹来,吹落了她头顶上的帽子。
在地上跳动了两下之后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秦钟眠在风即将吹来的那一刻再次拉住了她,想给她更多的安慰,想给她更多的歉意。
确实是自己的原因让她造成了困扰,是他没有坚持到最后。
企图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给她一份柔软。
他看了一眼地上飘落的帽子,不为所动。
秦钟眠知道只要自己一松手,姜瑟瑟就会立刻消失在他眼前,这是他目前最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用蛮力稳住了她的身形,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
“瑟瑟,抱歉……”
姜瑟瑟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帽子早已掉落在地不曾发觉,感觉到他在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平淡隐忍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顿时显得惊慌失措,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逃离。
秦钟眠以为她生气排斥自己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