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眠猛地一转身,眼神里带着对她的不满,轻声斥责道,“成斐锦,我什么时候说过有事要离开!”
成斐锦仗着自己是她姐姐,理直气壮地耸了耸肩,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
她晃了晃手机,一双眸子认真而清晰,里面倒映着秦钟眠气急的容颜,“阿姨来了,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
秦钟眠嘴唇倔强地抿成一条线,手指几不可见的一颤,脸色清淡,“爸爸妈妈让我多多看着你。”
“眠眠什么时候还会为自己找跛脚的理由,再说我这里不需要你,还不如阿姨照顾我方便呢。”
成斐锦倒不知道她的弟弟秦钟眠何时变得如此死板,明明心中有事,却装作无事的样子。
“对了,反正我可能近期也见不到瑟瑟了,你过去把我的心意传达一下,顺便带点东西。”
她无奈地看了秦钟眠一眼。
秦钟眠一愣,随即摇头,“姜瑟瑟那边有人陪着,暂时不需要我去。”
早晨早早醒来,收拾了电脑一系列东西就离开了。
走之前看到姜瑟瑟熟睡安稳的样子,放心的离开了。
毕竟关心她的人,不止他一个……
话落,头也不抬地沉浸在公司的事情上。
成斐锦微微一怔,没有了下文,连后半句劝人的话也收了回去。
难道她弟弟不喜欢姜瑟瑟吗?
她忽然间有点看不懂了。
她抿了抿嘴巴,豁出去了,出口询问,“眠眠,你喜……”
桌上手机震动的声音在此刻不应景地响起,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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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瑟瑟自他俩离开病房后便闭上了眼睛,梦会周公去了。
过了一会儿,朦朦胧胧中她似乎感觉被窝里的温度在缓慢下降,身体也不由得地打颤发抖,冷汗一层又一层地渗透了自己的肌肤。
她裹紧了自己的被子,以为这样可以缓解身上的寒冷冰凉。
如此下去,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她蹙了蹙眉,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胳膊一点一点地探出了被窝,想伸手够到床头的按铃,结果近在咫尺的距离,被她无意间触碰了一下,连同丝线齐齐掉下了床底。
姜瑟瑟咬着嘴唇,胳膊在空气中暴露时间过长又再一次伸了回去。
可能是自己有心,也可能是自己无意,按铃就这样掉在了她伸手够不到的地方。
如果爬起身子,强行攀附在床边,基本也是可以勾上来的。
这样最大的坏处也就是伤口再撕裂一次,重新缝合。
但是……
她想起纪南风离开时候说起的话,再结合早上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就无声离开的那个人,心中一阵郁闷,嘴唇都被她要发白了。
她轻颤着睫毛,眼中一片浓雾密布,看着枕头旁的手机,手指一点点触碰到了手机的边缘,费力一拉,拉回了自己面前。
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也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似是下定决心一样,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
她对于自己一向在意的事物,记忆力惊奇的过人。
手机放在枕头旁,耳畔里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心情七上八下的,也因着这一份心情,寒冷冰凉的感觉也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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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眠眼睛直视着电脑屏幕,手下的动作也一刻不停,仿佛桌上手机震动的声音没有听到一样,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成斐锦连木板震动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处。
她停下自己的问话,出声提醒了一句,“你手机响了。”
秦钟眠先看了看成斐锦,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微微一怔,又恢复了神色。
成斐锦探着脑袋,抻长脖子向这边瞧了过来,好奇地问道,“眠眠,谁的电话啊?”
那个是他的私人手机,她看得清楚明白,秦钟眠也几乎不怎么告诉旁人自己的号码,所以很少有人会打来电话。
秦钟眠合上电脑,不着痕迹地将手机屏幕用手背遮盖了底下的内容,随即拿在手中。
利落地站起身,瞥了一眼八卦的成斐锦,径直推门而出,丝毫不管后面不断传来的声音。
“小白?”
“还是姜瑟瑟?”
她摇摇头,否认了这两个猜想。
小白应该不会没事找他,要找也是找她嘛。
成斐锦放心地点点头。
听眠眠说姜瑟瑟正处于恢复期,而且还有人陪着,也排除了。
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新情况?
成斐锦看着自己的脚指头,微微动了几下,一脸幽深地注视着门口。
姜瑟瑟等了半晌,也没有人接听电话,浑身还在发抖着。
她眼中顿时呈现失望之意,眼中的光亮开始一点点消散。
凭什么要打给你,你又不会接……
她另一只手攥紧了被子。
别人多得是,况且还有纪南风,算一算也是刚走不久,只要她愿意,还是可以叫回来的。
再不济,她就爬下床去捞按铃!
正当她准备挂点电话的时候,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侵入了她的心房。
秦钟眠走出病房,脚步不急不缓地走到了人烟稀少的角落,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
随意平淡的一句话将她打入了现实,仿佛昨晚的交颈而眠,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只是一场秋梦。
“没事了……”
姜瑟瑟忽然就失去了诉苦的意味,失去了示弱的一番心机,合上双眼,冷静地切断了自己可笑的心思。
她嘴角轻轻上挑,露出一抹嘲讽可笑的淡淡笑容,及时地挂掉了电话。
秦钟眠望着莫名挂掉的电话,有点不知所措,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微微蹙着。
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没说什么,电话就挂掉了。
姜瑟瑟掩下心中的酸楚,拨打着纪南风的电话,一手轻轻拭去了鬓角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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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林子翊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
两个人一路上沉默着,没有任何话语可说。
纪南风偶尔问一句她所在的酒店,林子翊偶尔回三两句,指着自己下榻的酒店方向。
她摘下安全带,不等纪南风下车,先行走了下去。
纪南风皱了皱眉,也从位子上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