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的空头补给已经很久了,艰难送来的子弹这一战消耗的厉害。依靠从敌人手里缴获,以及兵工厂复装的能凑合使用到的弹药,部队还能再应付一段时间。
杨明志的额头略微皱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他说道:“机场已经成了鱼塘,唯一的战斗机坠毁了。气候转暖,冻结的池塘纷纷恢复本来面貌,再者宏观上敌人咄咄逼人的态势不减,方面军的压力非常大,他们能调集飞机克服万难进行空投是好的。只是我很担忧咱们的存在太渺小,有限的飞机会被安排执行空投行动?”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再说我们还得把战役的报告发给方面军司令部,一切都有铁木辛哥裁决。”耶夫洛夫道。
“好吧!这件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杨明志缓缓坐下,抿了一口热水。“还是家的水好喝啊,外出作战饮水很好办,不过是吃雪喝溪水,那些总有一股怪味儿。”
“那是。这是井水,还用木炭过滤了一下。”耶莲京娜自豪的说道。
“木炭是燃料,你们用它过滤水。这饮用水自然变得纯净了,可浪费了燃料,如果是这样我还是喝带有草腥味的罢。”
耶莲京娜噗呲笑了。“我长期管理生活上的事,这些木炭是统一烧制。咱们这里缺乏的东西五花八门,唯独木头不缺。高达四十米的红松非常多,白桦林茂密,村民甚至发现了珍贵的白桦茸。烧制的木炭数目庞大,毕竟我们要用它做高炉的燃料,也要磨成粉末做火药,多余的拿出来净化水,我可不希望咱们的战士会拉肚子!还是给医院省省心吧。”
“你想的真周到。”杨明志点点头以欣赏的态度望着这个贤惠的女人,又故意看了看耶夫洛夫。“我的师长,等战争结束了,你和她就正式结婚好了。作为朋友我说些实话,你是个比较粗糙的人,而她很是精明。”
一时的尴尬耶夫洛夫一言不发,倒是耶莲京娜开口答话。“战争还没有胜利,你就开始考虑我们今后的事!未来的事谁知道呢。也许我会在某次战斗中牺牲,也许战争胜利了我就不干内务部的工作,也许为了工作我会终身未婚。”
未来的选择是她自己的事,杨明志不再多言了。是啊,那么娜塔莎会怎么选择呢?是继续跟着自己,继续不明不白的?从法律和伦理上,杨桃和娜塔莎只能选择一个!但从内心来说,这两个丫头一个都跑不了。
“私事还是不要再说了。”耶夫洛夫说道,“我们的缴获别列科夫你也看过了,我们的具体伤亡的统计与弹药消耗统计可能今天就会出来。这次战役的总结我们需要开一次会议,对于有功将是的奖赏,以及阵亡将士的安葬及抚恤其家属,这些工作要马上开始。一会儿罗沙科夫的部队要回到鲶鱼村了,我们还要出去送行。”
杨明志点点头,继续问道:“戈梅利市委方面事诸位还是那个意见么?我想再确定一下。”
耶莲京娜不由的托起了下巴,缓缓说:“你没有反对,我们也都没有反对。这里更名诺夫戈梅利,你的那个切尔诺贝利的名字太黑暗了,我们又不是魔鬼。”
“那么这些事我们也应该向方面军司令部汇报,毕竟这是一桩政治事件。或许我可以认为咱们的处境应该得到一个定性,即近卫284师解放了普里皮亚季地区的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交汇处,约两千平方公里区域,合法的戈梅利市委在此办公!卫国战争目前的态势总体上还是非常困难的,我想这个国家的综合国力正在快速下降,从最底层的农民到莫斯科的斯大林,所有人都需要胜利。你们想想,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俄罗斯的戈梅利市并未被德军完全占领。”
“还真是这个道理。”耶莲京娜兴奋的拍案而起,“我们这里根本不是游击区,敌人试图打进来几乎全军覆没!红军牢牢控制这里,这里就是苏联,政府也是完全合法的,戈梅利市长本人还有那套行政班子精华犹在,我们的报告一定会送到领袖的桌案前!”
“所以定性上是苏军解放了部分戈梅利,这样会带来两个结果。”杨明志继续说道。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现在赶紧说说。”耶夫洛夫道。
“好的。第一,德军将知道我们的底细,因为这是我们自己暴露的,不但番号彻底曝光,位置也曝光了。敌人再次进攻时将很好选择路径,未来的战斗我们不一定会遭遇重大挫折,但战局会更加复杂。
第二,我们的名号会给予沦陷区人民希望,他们会想办法从纳粹和叛徒的眼皮子底下逃过来。事实证明就算是女人、少年也能训练成优秀士兵,逃亡而来的人将扩充我们的兵力,部队实力会在今年迅速壮大。只要我们的作战士兵多了,敌人要么选择守势,要么调集大量前线兵力参与围剿。前者有利于我们的发展,后者从侧面减轻了前线的压力。”
“我不怕打仗,再困难也无所畏惧。”站直立正的耶夫洛夫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师长的为人我知道,广大战士的夙愿我也都清楚。能战斗到今日的无不是对侵略者有着血海深仇,但我还是有一点担心。”
“那是什么?”耶莲京娜问。
“是间谍。”
“间谍?”耶莲京娜闭上眼睛,她的头脑飞速旋转。
杨明志继续说:“未来会有更大规模的人群进入这片地域,这里面恐怕就会混入敌人,要么是德国人乔装假扮,要么是反对布尔什维克的白俄民族主义者,要么就是你说的伟大祖国的叛徒。我听闻有一个名叫勃兰登堡部队的军队,这些人在德国开战前就穿着我们的军装渗透到布列斯特要塞,他们迅速占领了很多渡口和桥头堡,致使敌人进攻神速。也许敌人会派出这样的部队渗透而来,除了搞破坏也会搞暗杀。在坐的你们和我都会有危险。”
勃兰登堡部队的事耶莲京娜有所耳闻,他们总是渗透到苏军的后方,以破坏补给线为主。就像白俄很多地方的游击队,乐此不疲的炸铁路。
耶莲京娜缓缓睁开眼睛,说道:“你对间谍的担忧我都记下了,搞谍报也是我的本职工作之一,即使做了师政委也不能忘记老本行。以往反间谍的工作没有出现纰漏,现在是应该加强人员培训,我想咱们也得在会议上向卡比斯基说说这件事。”
“那个卡比斯基?”杨明志拍拍脑子,“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当然是警察局长。”耶夫洛夫说道,“他本就是列奇察的警察局长,其部下中也有正职警察。戈梅利市委是合法的,他们本就是合法的。这样诺夫戈梅利建立,警察部门不用新设,我们本来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