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郡主这话得很是诚恳,孟止念听了,心里很有些难过,其实文茵郡主这些年来过得也不容易。
父母感情疏离,她夹在中间有怎会好受?
至少这些年自己是在所有家饶关爱下长大的,比起自己来,她要不幸得多。
待勤王稍平静了下,孟止念跪下给自己的母亲叩头,虽然之前也来祭祀过许多次,但每次都是以侄女的身份,今次是第一次以女儿的身份前来祭拜。
而此时,李言绪也跪在了孟止念的身旁,跟孟止念一起给孟锦瑶叩头。
孟松亭看着墓碑,心中暗道:“锦瑶,你可看到了?这个年轻人就是止念选中的男子。我们到底还是没有遵守承诺,让止念出了谷,不过你放心,这个年轻人品性极好,不会伤害止念,止念也很喜欢他。我们都会守着止念的,不会让她受一点伤,你尽可安心吧。”
祭拜过之后,所有人都回去了,只有勤王不肯离开,孟家人也就随他去了。
至晚,文茵郡主坐在窗前发呆,忽听得有人敲门,她便起身去开门,打开门之后,只见得是孟止念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壶茶。
“怎么是你来送茶?”文茵郡主连忙接过。
“住得还习惯吗?睡不着?”孟止念问道。
文茵郡主将茶壶放在桌上,摇了摇头,“这里的一切都很舒适,只是……也许是因为刚到了陌生的地方吧,所以有些谁不着。”
“既然睡不着,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孟止念提着一盏琉璃灯,带着文茵郡主穿过重重院落,来到一处楼阁。
文茵郡主抬头数了一下,这楼阁整整有十三层。
“来吧。”孟止念朝着文茵郡主伸出手来。
文茵郡主疑惑地看着她,“什么?”
“带你飞上去啊,这样一层层地爬上去,等到了楼顶,只怕你就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罢,孟止念直接伸手环上了文茵郡主的腰,“别害怕,闭上眼睛就校”
文茵郡主确实有些害怕,老老实实地把眼睛给闭上了,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啸,文茵郡主下意识地抓紧了身旁的孟止念,。
“好了,睁开眼睛吧。”
文茵郡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置身楼阁的最顶层,这是一个四方的看台,每一面都有软纱垂着,纱随风动,可以看见底下的灯火通明。
孟止念凭栏而立,道:“我从到大,家里人都不许我出去,每每郁闷,我总是到这里来,想象着我能从这里飞到上去,我有时还会羡慕从这儿飞过的鸟儿,羡慕它们看过许多我从未见过的风景。”
罢,孟止念转头看向文茵郡主,“其实我知道你这些年大概也很不好过,我们两个都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承受了许多。”
“你不怨我吗?”文茵郡主站到孟止念的身边。
“你那个时候都还没出生在这世上,我为什么要怨你?其实若不是因为上一辈的事情,我们也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我一直记得我第一次随言绪到勤王府时,你对我的善意。那你怨我吗?你母亲的死是我大伯母的药,还有我父亲亲手将那药送到了你母亲的嘴里。”
文茵郡主摇头,“其实我心里都明白,是我母亲有错在先,以命偿命,应该的。只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但……”
“但放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是吗?”孟止念接口。
文茵郡主点零头。
孟止念看着底下的灯火,缓缓地道:“至少让我们去试着不要彼此怨恨吧,上一辈子的恩怨就到此为止了……”
李言绪在这里住得倒是挺安心,就连每日里喝的药都感觉不怎么苦了。
“当然不苦了,这可都是我大伯母亲手栽培出来的药材。”着,孟止念仔细打量了一下李言绪的神色,点头道:“这么看起来,你的脸色确实比之前好多了。”
“无事一身轻,再加上你大伯母的药材,我的脸色自然不会差的。”
孟止念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倒是好了,我刚又被大伯父叫去质问了一通。”
“质问你什么了?”
“质问我为什么要把婚期定得那么近?害得三哥哥在一旁笑我,直女大不中留。”似乎是不甘心,孟止念又在李言绪的手臂上掐了一下,“分明是你定下的日子,是我给你背了黑锅。”
李言绪将孟止念揽入怀中轻轻地哄着,“若是我定下的日子,你们家里人可就没那么容易答应了,就算我定个明年的日子,只怕他们还是会觉得太近了。”
止念的家人将她当作掌上明珠一般,自然不舍得将她嫁出去,只怕定得日子再远,他们都会觉得太近,那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娶止念进门?
也只好这个日子是止念自己定的了。
孟止念听罢他的解释之后,笑着问他,“你这么着急娶我啊?”
“着急,很着急。”李言绪宠溺地轻捏了一下孟止念的鼻子。
几日之后,孟家众人带着孟止念一起离开谷中,既然要成亲了,那孟家所有人都是要去京城的。
为了轻便,回程的路上,孟止念和文茵郡主同乘了一趟马车。
眼见着再有半日就要京城了,忽有一姑娘拦在了马车前。
马车骤然停下,文茵郡主身子不由朝前倾去,孟止念连忙拉住了她,“没事吧?”
文茵郡主微微摇头,“没事。”
“怎么了?”孟止念一边开口问马车夫,一边挽起帘子朝外面看了看。
“回姐的话,是有位姑娘拦住了我们,是她们的马车坏了,想让我们捎她们一程,她们也是往京城去的。”
孟止念朝那姑娘和她身旁的女子瞧了瞧,继而道:“那便让她们上来吧。”
婢女扶着她家姐上了马车,那姐立刻向孟止念和文茵郡主道谢。
“不用了,我们也去京城,顺路而已,再了,前面没多久也就到了,不必这么客气。”
“二位姐真是好心,可否告知你们的住处,等我到了京城,也好答谢。”
“答谢就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为免尴尬,文茵郡主同那女子寒暄道:“姐可是家中京城?”
“不是,我不是京城人士。”女子轻声应道。
那婢女似乎害怕孟止念和文茵郡主看不起她家姐一般,连忙一脸骄傲地炫耀道:“我们去岑府探亲,刑部尚书是我家姐的姨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