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过去，他问她，“好些了吗？”

顾清影点头，看见他手想要撤回去，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亦然……”

“嗯？”他的声音有点沉，一双眼藏在阴暗中，隐匿了所有情绪。

他很想问，问为什么要讨厌他。

可看着现在的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顾清影毫无察觉，蹭了蹭他的手背，伸手想要抱他。

“衣服湿，等我换件。”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他解开腰带，察觉什么，抬眸看向一直盯着他看的顾清影。

“你闭上眼。”他声音有几分哑。

顾清影摇头，“不要，我要看着亦然。”

楚亦然伸手将崭新的玉色腰带，蒙在了她的眼上。

直到看不到她的目光，他才轻轻呼了口气。

顾清影看不到他，伸手想扯开眼前的障碍物。

“别拿开，我很快就好。”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清影皱皱眉，抬手扯开了腰带。

下意识的抬眸看去，呼吸都顿住了。

男人刚脱了衣服，只着一条亵裤。

裤子是湿的，紧紧贴着腿，往上……

男人手拿着干净衣物，穿进了一只袖子，腰腹部隐约露出一层薄薄的腹肌，线条很清晰。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有几滴沿着宽厚的肩背滑下，有几滴没入胸膛，滑下……

顾清影眼睛一点点睁大。

呼吸一瞬间深了。

这时，男人似乎察觉什么，倏地抬头朝她看来，四目相对，天地静止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清影觉得这一刻的气氛好像不一样了。

他一直看着她，眸色深的如同这浓稠的黑夜。

她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双方对视了不知道多久，她始终没眨眼睛。

像是在跟他比什么似的。

楚亦然心底叹息了声，最终还是无奈的收回目光。

罢了。

她想看便看吧，又不是没看过。

只是被她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再厚的脸皮都忍不住发烫了起来。

他穿着里衣，似漫不经心的说：“你看了我的身体，是要对我负责的。”

“啊？”顾清影终于眨了眨眼睛。

“我的身子只有爱我的女人才能看。”他低着头，喉结轻滑了滑。

他虽然低着头，余光却一直注意她的表情。

是的，他想试探她，试探自己的真心，有没有得到半分回报。

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下一刻，顾清影就主动将腰带蒙在了眼上。

她笑盈盈的对他说：“亦然，我不看了。”

楚亦然的心就这样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说她不会骗他，这一刻，他却希望她骗他。

可哪怕是谎言，他也注定无法得到。

他苦笑着扯了扯唇。

总是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离她很近很近，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她的心。

可真相是这般残忍。

就像在太辰宫外。

他伸出的手，掌心流逝的那一缕风。

明明就在手心，却永远留不住她。

他换好衣服，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乖乖的坐着，只要不看那双眼睛，她的长相便是甜美的。

手伸出，下意识想碰碰她的脸蛋。

顿了片刻，只是取下腰带，默默扣好。

顾清影睁开眼睛，清冷如飘渺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