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沉默了很久,吴导支吾着开口,“您想删戏份?”
“怎么?我没有话语权?还是怎么着?”
“哎!看您说的,怎么会呢?那您想删谁的戏份?”
听着吴导满是谄媚的语调,沈遇言感觉油腻得很,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出三个字,“贺斯栾。”
这三个字犹如雷鸣直轰着吴导的耳朵,他登时冷汗哗哗流,他不知道贺斯栾哪里得罪了沈遇言,加之贺斯栾是自己看中来出演的。
隐约间,让吴导认为自己也得罪了沈遇言,他吓得喘起了粗气,愣是怂地不敢接沈遇言的话。
沈遇言拿开了手机,看到还在通话中,他不满地皱起了眉,“你在干什么?听不到还是听不懂?”
“没!听得到!这样吧,沈总,能说说原因吗?这么突然的”
沈遇言转着总裁椅,推着椅子挪到了落地窗前,俯瞰着远方,一行大雁飞过,有一只落单了,沈遇言笑了起来。
“因为他偷了我东西。”
“什么?这我不敢把他留在剧组啊!”吴导惊呼,猛地站了起来,身上的几层肥肉抖了几抖,“那他偷的什么东西?”
“这个你就别管了,拍都拍了几场了,就不换人了吧,删减戏份就可以了。”
沈遇言嫌弃地瞪了一下通话页面,刚才吴导的一声大吼,差点将他的耳膜给震破,他赶紧开了免提,现在整间总裁办公室回响着吴导的声音
“那您想怎么改?或许”
吴导摸着自己秃得差不多的脑袋,眼睛看着不远处拿着剧本的贺斯栾,心里一阵惋惜,虽然跟贺斯栾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心里总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尽管吴导知道其中有蹊跷,但也不是他该问的,他皱着一张苦瓜脸,在棚内烦躁地走来走去。
“编剧是谁?尽快,什么时候约出来谈谈?”沈遇言翘着二郎腿,一双桃花眼欲开不开。
无声地叹息一声,吴导报了一个空闲时间,应沈遇言的要求还把编剧的联系方式发送给沈遇言。
“叮咚”一声,沈遇言挑挑眉,看着短信内容,回复了一个地址,随即心情好了不少。
说什么“偷”的,当然需要他“助力”一番才会给贺斯栾落实这个“罪名”,而他只需在背后出出钱就可以了。
落得一个轻松快活,只要能搞垮贺斯栾的形象,沈遇言倒什么都好说,他嗤笑了一声。
一个小型的采访会,还是警局安排的,沈遇言稍稍一想,就知道这肯定会给贺斯栾带来很好的影响,而他刚好可以借这次机会,将可能形成的结果扭转一下。
沈遇言回到桌前,看着满堆的文件,拿着笔晃了几下,果断放下了笔,他打算就这么耗到下班,然后直接去谈事。
至于怎么消遣上班的时间,沈遇言直接拿出了手机,打游戏才能提起他的一点点兴致,文件什么的,看到除了烦就是烦。
吴导在棚内晃悠了好几圈,皱着眉低声叨叨着什么,没有发现旁边站了一个人,直到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惊到。
“吴导,已经到时间了。”
贺斯栾看着拿着剧本挥来挥去的吴导,碎碎念不断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贺斯栾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哎!你要吓死我吗?”吴导连忙退后了好几步,夸张地捂住心脏位置,心里莫名有些心虚,吴导迅速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事?”
“到了拍戏的时间了。”
外面的天变得昏暗,棚内没有开灯,光线不足,吴导看着大半模糊的贺斯栾,不知道刚才贺斯栾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圆滚的身体还抖了抖。
贺斯栾抱胸,低头翻了下剧本,随后拿着剧本往吴导的面前一放,表情淡淡的,暴露在光底下的那半侧脸,白得不像话。
“这样忘记了,现在出去吧。”
受不了这么大的视觉刺激,吴导率先走出去,却在门口停了下来,贺斯栾不解地看着他。
“吴导是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
“嗯,这样,最近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听到这个问题,贺斯栾微微挑起了眉梢,首先想到“得罪的人”就是沈遇言,但他不明白吴导问来做什么。
这是关心他?还是他知道些什么贺斯栾想到这里不禁吸了吸鼻子,随后笑着反问。
“吴导为什么怎么会这么问?”
吴导试图想从贺斯栾的表情里挖掘一点有用的信息,却无果,贺斯栾将情绪掩饰太好,埋得太深,尽管想去试探,只能止步于他的平静地像附上一层冰的眼神之下。
“哦没事!挺好的,当我什么也没问。”吴导快速往前走了几步,指着拍摄的地点,“来,站好位置。”
对于吴导这么不精明的试探,贺斯栾心里表示一点好奇心也没有,耸了耸肩,他径直站到了拍摄地方。
“准备!tin”
贺斯栾是一个学习很快的人,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吴导回想他试镜的表现,跟现在的对比,演技愈发精湛,连吴导看了都觉得心惊。
但是,这么好的苗子,怎么会得罪沈遇言呢?吴导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切合的理由,只有无尽的八卦边料充斥着他的脑袋。
他在想,沈遇言说的“偷”,到底是什么意思?简单表面的含义?还是更深层次的意思?越是猜疑,吴导就忍不住继续下想。
贺斯栾拍完了一条,就这么停着动作,没听到吴导大喇叭的声音,一转头,吴导呆滞着一张表情,眼神无神。
副导演喊了一句,“好!很好,可以了,斯栾,今天的拍完了。”
被人推了一下,吴导立刻回神了过来,满眼都是渺茫,紧接着就听到副导来了一句,“你看,吴导正回味呢。”
顺着这个台阶,吴导连连点头,转眼看着录像机的画面,拉着副导热烈地交谈了起来。
贺斯栾笑着退出了拍摄场景,转身去卸妆,心里再明白不过副导的意思,掩饰了吴导的“失误”,给了他面子。
快速卸了妆,贺斯栾直奔回公司,今早从警局离开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姚璟整个人不大对劲。
带着担忧,贺斯栾敲响了姚璟办公室的门,里面却没有声音传出,他拧了几下门把,锁上的,贺斯栾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