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说完就一动不动,贺斯栾搂着他的腰,眼睛看向别处,他的心像打鼓一样跳着。
“你谁啊!凭什么命令我?”
“呵呵,我又不想吐了”
贺斯栾额间的青筋暴起,低头死死地盯着沈遇言,这人醉成这样还抬杠,前世的杠精?
他把沈遇言的手臂横在肩膀上,贺斯栾瞥了一眼沈遇言,“毛病!”说完踢开了门,直接走出了酒吧。
酒吧街门口蹲着很多“捡漏”的士司机,就是捡醉猫醉鬼来着。
贺斯栾根本用不着提前预约车,把沈遇言塞进了后座,报上一个地址,司机就一溜烟地把车开到了马路上。
沈遇言半个身子歪靠着椅,偶尔咂咂嘴,又偶尔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路灯的光斜斜地照了进来,他的脸忽明忽暗。
贺斯栾坐在后座的另外一边,跟沈遇言隔着中间一人的位置,他扭头看向窗外,眼睛的视线却老忍不住看向沈遇言。
车内沉默,司机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两个人,随手打开了,一段平和的旋律响起。
路过不平的路段,车子抖了起来,本来歪斜着身子的沈遇言差点滑下车椅,贺斯栾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提了起来。
他看着迷迷糊糊的沈遇言,贺斯栾无奈地把他摆出一个端正的坐姿,也往沈遇言身边靠了靠。
“到了,五十块,你的这位朋友没吐在车上,真好。”
贺斯栾笑了声,“谢谢师傅了。”他给了钱,就把沈遇言拉出车子。
他不敢抱着,又不敢背,贺斯栾揽着沈遇言的胳膊往前走,生怕沈遇言颠簸了一路,最后一个大爆发吐在他的身上。
直接把沈遇言甩在他的床上,贺斯栾地盯着床上的人,神情冰冷,脑海里一直闪着沈遇言在酒吧的身影。
勾人的,慵懒的,潇洒的,疯狂的
原本想要“借酒消愁”的贺斯栾,看着沈遇言那一桌,影视把自己掰成了一个“观众”,看着他们喝酒撩妹玩游戏。
自从沈遇言走进酒吧那一刻,贺斯栾的视线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看到一拨男男女女围在他的身边,一股无名火就这么熊熊烧了起来。
贺斯栾看着床上的人,眉头刻下一道道深沟,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这个人,除了恨,好像还掺杂着其他的情感。
他不敢去确认,只能不甘心地一次次试探那一层薄膜,到头来离得越来越近,却得到了他并不想要的结果。
这是一个煎熬的过程,伴随着一个不满意的结局。
贺斯栾没越发皱得紧,眼里是翻涌的深潭,各种的不同的情绪喷涌而出。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贺斯栾总觉得今晚沈遇言跟他的酒肉朋友们相聚准在策划一个“阴谋”。
想到这里,“啪啪啪”的几声响,贺斯栾往沈遇言的脸上拍,下手丝毫不轻,看着皱缩一脸的沈遇言,贺斯栾拼命拉直了嘴角的弧度。
贺斯栾的眼神一凝,他慢慢附了上去,薄唇差点就贴上了沈遇言的耳朵,恶作剧般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沈遇言现在的意识还有多少,不过贺斯栾可以试着套话,至于醉鬼的话真假有几分,这是一个考验耐心和分辨的过程。
“沈遇言今晚玩得开心吗?”
“嗯,呵呵呵”
贺斯栾挑了一下眉,看着沈遇言圆润白皙的耳垂,他的手不自觉地捏了上去,揉着捏着,继续问:“你们聊了什么吗?”
“”
见他不答,贺斯栾又伸出了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又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
沈遇言估计是不耐烦了,他胡乱地甩着胳膊,含糊地嘟哝了一句,“找编剧”
“找编剧干什么?”
“呵呵呵编剧美女啊!”
贺斯栾反手一巴掌扣在沈遇言的脑袋上,使劲搓着,直到惹得沈遇言直哼哼。
“改剧本。”
“什么剧本?温情夏日吗?”
手停了下来,后面的不用再套,贺斯栾也大概猜得出到底是不是温情夏日了。
回想吴导的话,贺斯栾冷笑了一声,得罪了什么人?可不是床上的这个人?
怪不得吴导会这么问,两人的关系谈不上“关心”这个词来交流,一下子问了这么一个指向性的问题,贺斯栾留了个心眼。
还有沈遇言这个一直想找茬的人,安排沈昭信抢了他的主角位,到现在说什么改剧本的,贺斯栾完全相信他干得出来。
要是再想下去,贺斯栾知道不是“改”这么简单,而是“删”,删谁的就不用多说了。
他冷冷地看着沈遇言,刚想张嘴继续套话,他发现沈遇言睁大了眼睛,眼神空洞地盯着头顶某处地方。
贺斯栾在他的面前挥挥手,他没有反应,贺斯栾坏心眼地将他的眼睛蒙上,手掌往下一抚。
好心地帮沈遇言盖上了被子,贺斯栾转身走出了沈遇言的房间。
刚回到家,贺斯栾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姚璟的电话。
“喂,姚哥,下午我去找你了。”
对面沉默了半会,姚璟回道:“什么时候?可能我出去了吧”
贺斯栾对姚璟的话没有一丁点怀疑的地方,他坐了下来,一边看着手指,深吸了一口气,“姚哥,我要说一件事。”
“什么事?听你的语气好像好严重?”
“我知道有人想要改剧本。”贺斯栾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他把手贴在玻璃上,“而且,我猜吴导是知道这件事的。”
对面一直没有回话,贺斯栾隐约听到杯子相碰的声音,他也不急,他猜姚璟酒瘾犯了。
“斯栾,你从哪里知道的?”
姚璟的声音里没有了笑意,带着丝丝寒意,刚才的春天仿佛一下子过度到了冬天。
“姚哥,我们该怎么处理?”贺斯栾没有直面回应姚璟的问题,转而问了一个处理方案,“这也是我目前的猜测。”
贺斯栾蓦然不想爆出沈遇言,因为心里的某种情绪在作怪,引着他这个“受害人”包庇一个“嫌疑犯”,贺斯栾对自己的这种做法也是无比纠结,
“吴导?呵我知道了,我会叫人去调查的,你还是先到剧组报道吧。”
贺斯栾点点头,姚璟又吩咐几句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