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过眼，或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贺斯栾伸手默默地将他的衣领扯好，手背就被沈遇言狠狠地拍了一下。

“你干什么？又想吃我的豆腐？”

贺斯栾嗤笑一声，忍不住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看你不顺眼而已，你别自恋。”

医生耳听他们的对话，手握着沈遇言的脚踝，受了点惊吓，按压的力道重了一点，就听到了沈遇言的痛呼声，以及贺斯栾焦急的声音。

“哎，医生你干嘛？下手轻点。”

“沈遇言，没事吧？麻烦医生小点劲。”

医生面带歉意，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心中悄悄抱怨面前这一对“相爱相杀”的“情侣”，又不经为自己的单身生活感到哀愁。

沈遇言百无聊赖地玩着指尖，眼睛是不是瞄一眼旁边的贺斯栾，时刻做好防范准备，一切小心贺斯栾的诡计，总之不能掉以轻心。

指甲长了一点，沈遇言看着有点苦恼，他每次剪指甲，都会剪得边缘都不剩的那种，看着看着，他就张嘴咬了上去，慢慢地啃咬长出来的指甲。

靠着床沿上，贺斯栾一边看着医生，手机铃声响了一下，是姚璟的短信，内说说明他带着张晓已经离开了，老徐也因为有事不能来接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打算叫两辆车，刚低头想问沈遇言，就发现他正在啃指甲啃得起劲。

“嗯，叫你吃饭不吃，吃手指？卫不卫生？”

贺斯栾刚说完，医生就站了起来，就这样，两双眼睛就看着沈遇言在啃指甲，贺斯栾满脸的嫌弃，医生惊愕了一下化为淡淡的笑意。

“沈先生，您的脚没什么大碍，待会我给你开点药，至于脸上的，擦点药膏就好。”

沈遇言略带尴尬地放下了手，眼珠一转，笑得一脸孩子气，“好的，谢谢医生！你要早点回来。”

看着沈遇言像小太阳一样的笑容，从一开始的态度到刚才的转变，医生米明显反应不过来，直到贺斯栾叫了他几声，才愣愣地走出了病房。

“这沈先生，怕不是有轻微的精神分裂？”医生喃喃低语，没注意到旁边站了一个人，然后就又被吓了一跳，“啊，吓死我了！”

一开始就送医生出来的贺斯栾也吓了一跳，站在他的身边，听到了低喃的一句，刚想做一个回应，结果两个人相互吓到了对方。

“没事吧，不好意思，您在想什么东西，想得入神？”

医生摆摆手，心虚地扶了一下眼睛，没有回答贺斯栾的话，只朝着他挥了一下手，“来我的办公室拿药单，然后去拿药就好了。”

听到医生说的话，贺斯栾微微蹙了一下眉，他在想没有看着沈遇言，以他的脾性肯定逃得远远的，挠了下头发，“医生，你也知道里面的人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看到医生稍带诧异的神色，接着又说，“我得看着他，不然他待会跑出去了祸害别人。”

“好，待会我叫护士来给你们送药。”

医生刚抬脚想要离开，又被贺斯栾喊住，“医生，医院有轮椅吗？”

“有公共的，待会护士”

贺斯栾睁大了眼睛，往前走了两步，“那请问一下，又卖得的吗？能不能叫护士帮买？送上来？”

医生皱了一下眉头，眼神凝聚盯着贺斯栾，“医院没有，护士也不能帮你们带。”

贺斯栾略带失望地叹了一声，随即展开笑脸送走了一脸迷惑的医生，“谢谢，麻烦了，再见。”

沈遇言在他们走了以后，想起了贺斯栾说的啃指甲不卫生，于是跳着来到了卫生间洗了一个手，一脸满意地扶着墙蹦了出来。

这时，贺斯栾刚好从门外走了进来，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沈遇言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对方低着头，一手扶着墙，另外的一只手就放到嘴上。

“你怎么又啃指甲了？”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沈遇言跳得老高，身体重心不稳，他眼看着自己慢慢地砸向了地面，赶紧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全面的痛感体验。

贺斯栾看着沈兔子蹦了起来，捂着嘴角笑了两声，就看到了沈遇言一个四十五度倾斜的角度准备与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连忙跑了过去。

时机刚刚好，贺斯栾稳稳地接住了沈遇言，沈遇言则一脸扭曲地睁开了眼睛，他在心里侥幸，为什么有温度？为什么不痛？

贺斯栾低头看着睫毛乱颤的沈遇言，知道他肯定在想些什么，他没有话说，就这么静静地托着沈遇言，心里的某处软了一下，头再往下低，沈遇言的呆毛掠过他的鼻尖。

安详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沈遇言感觉身体越来越热，慢慢地睁开眼，但又舍不得，很安心的感觉，脑海中极快的闪过了几个片段。

沈遇言抬头，就对上了贺斯栾幽黑深邃的眼珠，不自觉地感觉整个人快要陷下去的时候，及时闭上了眼睛，埋头在贺斯栾的肩膀上，心不按规矩地乱跳，“噗通噗通”响彻了他的耳边。

几个片段又一次闪现，不过沈遇言这次清晰地捕抓到了各个细节，在迷迷糊糊之中谁给他的救助，谁给他的安心的怀抱，都是眼前的这一个人。

“你的心跳得真快”

贺斯栾的手慢慢往上移，放在了沈遇言的后心上，感受他的强律动的心跳声，自己的心也慢慢沦陷，跟着他的心跳，跳得不受控制。

沈遇言顿时羞红了脸，猛地抬头，头顶碰到了一块硬物，刚想抱怨就听到了贺斯栾的短促痛呼，紧接着自己就被放开。

贺斯栾捂自己的下巴，眼里闪过察觉不到的痛楚，指着沈遇言，“你干什么！”

“额？我就是想抬头而已。”沈遇言无辜地撇撇嘴，用手扇了几下，打着哈哈，“你不觉得有点热吗？”

贺斯栾揉了一把下巴，眯着眼睛脸色发红的沈遇言极不自然地岔开话题，“热就开空调？或者开风扇。”

他说完就走进卫生间，口腔内尝到了丝丝的血腥味，估计是磕破了，心里不经骂了一声沈遇言的“铁头功”。

不解地看着贺斯栾的背影，沈遇言就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请进！”高呼了一声，沈遇言慢慢挪动了床边，不满地嘀咕，“这么晚了还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