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昕准备起来出门捡柴,姜锦绣看她气色不佳便把她拦住让她再睡会儿,自己背上筐出了门去。姜昕倒也没推脱,自昨日头疼犯了以后,她现在每时每刻都觉着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的神经。
窗外忽有微弱的鸟鸣声,姜昕躺在炕上听了一会儿,感觉挺惨的。她起身把棉袄穿好,趿着鞋跑到屋外查看,果然,一只毛还没长齐的黑色雏鸟掉在地上无力的扑腾着翅膀。
她抬头四处看了看,周遭的枯树上也并没有鸟巢,这小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小鸟儿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既惊又惧,奈何体力耗尽,它连叫都快叫不出来了。
姜昕叹了口气,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
她把小鸟儿捡起来放在怀里兜着,跑进屋子后扯了块不用的抹布卷成小窝把它放进去,又用手指沾了点温水滴在那鸟儿的喙上,见它喝了点儿睁了眼,才把它搁在炕上取暖。
这鸟儿……吃什么啊……虫子?这天寒地冻的……她上哪儿去找虫子……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喂几粒饭好了……它要不吃活不了就是命。
结果,它吃了,吃饱了还在那小窝里睡上了。
姜昕看着那黑不溜秋的小不点,长得丑丑的,不太喜欢。
“三姑姑,小六,你们在家吗?”屋外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姜昕听着有些耳熟,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孟小六的二姐,孟玲华。
姜昕本想装个糊涂假装自己不在的,结果刚打个呵欠,偏院的木门就被敲得砰砰作响。
“孟小六,开门儿!你这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清早能去哪儿?别躲在里面装死,快开门!!”这嗓门……除了孟玲月还有谁。
无奈之下,姜昕只好穿好鞋袜小跑出来给二人开门道:“不好意思啊二姐四姐,睡得有些迷糊没听见,快请进。”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你是属猪的吗。”孟玲月揶揄着将手上的篮子朝她一递说:“诺,奶奶让我们给你送过来的,三姑姑呢?”
“去捡柴了。”姜昕接过她手里的红薯篮子,正要伸手拿另一个,孟玲华往后缩了一下道:“我帮你拿进屋里去吧。”
人家都开口了,姜昕自然也不好拒绝,道了句谢谢,引着二人朝屋内走去。
二人本以为这偏房还和以前一样,冷砖冷灶的简陋不堪,但这次来才发现,屋内已小小的改造了一番。
新糊的纸窗干净透亮,烧热的炕将屋内烘得暖暖的,墙角立着个小火炉,上面温着的水壶咕噜作响。绣好的没绣的绢布都整齐的堆叠起来摆在木架上,睡垫边还窝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这一切莫名的让人觉得温馨。
“咦,三弟刚才掏了窝鸟崽子回来,说是有一个病恹恹的感觉要死了就给扔了,没想到让小六给捡了啊。”孟玲华瞥了眼那要死不活的雏鸟,话没说破,但也挑明了意思。
孟小六说她才起,但其实却已出门捡过鸟,那很明显刚才是故意让她们等着。
姜昕见被揭穿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她的关注点并不在这。原来是他!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孟启英,竟然往她窗台下扔死鸟?不安好心的坏东西!看她以后怎么收拾他!
她把二人拿来的两篮红薯放好,给她们各倒了杯水客套的问:“两位姐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孟玲月接过水喝了一口说:“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来你们这偏院啊,麻烦你搞清楚,这里是孟家!别一副主人家的口气在这摆谱。”
姜昕也不恼她,只是客气的笑道:“这里自然是孟家,只是四姐一向嫌我们偏院污浊,踏进来都有失身份,怎的这会儿又不分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