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这几日见言景洵眉头深锁便知应是京中出了变故,他虽跟言家关系有些亲近,但还没有亲近到可以去打听主子家事的地步,因此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姜昕到药铺时已过巳时,她进店恰好碰到徐福在外堂对账。
“福伯!”
“哟,丫头又来啦?”
“是呀,我最近手头有些紧,所以今儿又带了几斤天麻过来,您看看方便收不啊?”
开药铺的,哪儿有药材上门还不收的道理。徐福笑着让小厮把她背筐接过去刷药称重,尽管有些好奇她为何会手头紧,但还是忍住没问。
就这半个月她都从御草堂拿走近七十两银子,若是日常支出,普通人家这花销也太大了些吧。
称完后,“你这次带来的可不少啊,都快有十斤了,是打算把那天麻地给挖空吗?”徐福打趣她。
姜昕笑着回,“我倒是想啊,可怎么着也得给您留点儿不是?那地里大概还剩个二十来斤吧,只要不断根,以后还会长。位置就在柳溪镇的骆山上,您到时候派人去半山腰上一搜就能找着。”
徐福有些吃惊,这突然把天麻地在哪儿告诉他是为何?
“你以后不做这生意了?”
姜昕摇头,“不做了,言公子于我有恩,这天麻地就当我借花献佛,还他个人情好了。”
反正很快就要脱离孟家,那天麻地远在柳溪镇,她难道还要跋山涉水地跑回去挖不成?
以后有了美人唇的固定收入,谁还在乎这点蝇头小利,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言景洵给姜昕解毒之事徐福自然是知道的,否则自家主子隔三差五就跟个乡野丫头见面,这事儿怎么都说不过去。
现听姜昕这么一说,他也不推却,“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姜丫头了。公子今日在店里,你随我来吧,这天麻放这儿结钱,走时你来取就是。”
“那就有劳福伯了。”
两人步入后堂,徐福带她朝书房方向去。
门是虚掩着的,屋内很暖和。
“公子,姜姑娘来了。”徐福在门外敲门道。
“进来吧。”
“是。”
徐福开门将姜昕请进屋,自己在她入内后轻轻把门带上退出去。
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凝神香和书墨香,入目是几个半人高的书柜,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医药典籍。
言景洵坐在窗边,一席白衣胜雪,晨曦落在他的侧颜,眉目成画甚是好看。
“早上可有进食?”他起身引她到茶厅落座。
姜昕点头,“特地吃过才来,都是些清淡的。”
“嗯,药铺没有客房,今日你得坐着就诊了。”
“没事,反正都做好准备了,怎么着都行。”
说罢,干脆利落的挽起半截袖子。
言景洵瞅了她一眼,不再多语,取出针和脸那么大的碗一起放在桌上。
姜昕咽了下口水,这得放多少……
“我会按量,但如若我还没停你有强烈的不适感,要立马说。”
“好……”
“那便开始了。”
将针高温消毒后,言景洵用纱布沾湿烈酒在姜昕手臂处擦拭,接着看准穴位,迅速的扎针开孔,没一会儿,殷红的血珠便涌了出来。
姜昕原本有些害怕,但看着言景洵极度认真而沉着的眼眸,她好像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
都说古代男子气度非凡,姜昕以前看电视总觉得都是假的,但现在看着言景洵,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人了吧。
不知为什么……姜昕突然……萌生出想戏弄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