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病,姜昕在柜台跟账房商量过后,只支取了三十两银子拿走,剩下的五十两先暂存在御草堂。若是全部带回被孟家人发现,她岂不是亏大啦。
打点好一切后,她才背上她的小药筐到县口寻了车夫赶回柳溪镇。
回到孟家她没有直接去偏院,而是把背筐放到偏院外的隐蔽处才到正院门口轻轻敲了敲,那敲门声细如蚊鸣,但王氏还是立马就给她打开了。
看来,已等候她多时。
“呀,你这丫头咋在院外站着?”装得倒是惊讶。
姜昕扭扭捏捏的攥着衣角小声说:“大伯娘……我……我想见下奶奶。”
王氏“贴心”的替她扫去肩头薄霜,“快进来吧,可别冻坏了。”
说罢,带着姜昕走进正房。
正房很大,里面泥炕烧得热气冲天,姜昕一进屋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连呼吸都是灼热的,叫人十分难受。
她不自在的咳了声,见刘氏在炕上躺着,靠近两步行礼喊人。
“奶奶。”
孟小六现在可是揣得荷包满满的金宝贝,刘氏瞧着都觉她顺眼了几分,见她总咳,还以为是在外冻的便说:“冷便靠近些,炕边暖和。”
可拉倒吧,她都快闷死了。
姜昕摇头,分外客气,“谢谢奶奶,六儿站在这里说话就好。”
刘氏点头,嗯,不错,知礼数。
“你今日来,有什么事?”刘氏掸了掸身上毛屑。
姜昕故作为难,半晌后才从怀中掏出那袋银子微微颤抖着将钱递上前说:“奶奶……钱六儿攒到了……还求奶奶不要把六儿卖进奴役所……也不要将六儿许给他人做通房丫头……”
刘氏给王氏递了个眼神,王氏便下炕把钱袋拿过,打开一看没忍住叫到:“这!这有三十两了吧!”
刘氏也眼前一亮,心中喜悦不言而喻但面上还是憋着笑严肃问:“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莫不是偷的吧,我孟家虽败落了,但这手脚不干净的子女,也是留不得的。”
姜昕赶忙摆手,“不是的!不是偷的……是……是……”
“是什么……”
“是六儿……卖了娘亲的簪子……”
“什么簪子?”
“就是一根普通的玉簪,老板说成色不好,也不通透,不值钱,只能给三十两……”
果然是个玉的!刘王二人心中暗骂,这姜锦绣还真是能藏!
“哪家当的?”刘氏问。
姜昕想了想自己在回来时特地看过的几家当铺,挑了家最大的说:“县里的合缘当铺……”
有点儿印象,能说出名字应就不假,刘氏将钱袋收起沉声问:“你娘可还藏有其他东西?”
姜昕摇头,“应是没有了……娘说那是她娘家人留给她唯一的寄托……若非逼不得已,她是绝不会卖的……”
刘氏和王氏当然知道是孟小六抢了姜锦绣的玉簪去卖,但她们此刻并不会揭穿。她们目的是要孟小六主动把钱奉上,又怎么会给孟小六找难堪呢?这样就算日后被人质疑拿了不该拿的钱财,她们也有理说不知这钱具体从何而来,把锅丢给孟小六就行。
届时孟小六就是个不孝不义的坏东西,而她们,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与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