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到温雪绒屋里时,温雪绒正在对货目,瞧见她来,伸手招呼坐下。
“昨儿醉成那样,怎么不多睡会?”
“再睡就日上三竿啦,我可是有远大目标的人,怎能轻易懈怠?”
“就你嘴贫。”
“嘻嘻,温姐,其实我来是想跟你借个人。”
“借谁啊?”
“燕姐儿。”
“怎么突然要借人?”
姜昕把自己当日去伢行一事告知温雪绒,并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自己初来乍到的惶恐和不安,但温雪绒听罢还是没忍住笑出来说:“你这丫头哪儿来的那么多鬼点子,还假装自己有个主子呢,真是亏你想得出来!”
“那不是以防万一嘛,若是被人知道我有那么多经商的小财宝,指不定明日起就天天有人在你家门口蹲点想劫我呢!”姜昕很认真的胡咧咧。
温雪绒笑着睨她,然后看向何燕说:“一会儿你就陪咱们小财宝走一趟,让她风风光光的把场子给找回来。”
何燕抿笑,“是,温姐。”
待姜昕再次借用温雪绒的脂粉化好妆后,两人才出温家大宅朝伢行走去,今日放晴,地上的雪渐渐化了,到处湿漉漉的。
到了门口,何燕上前叩门,三声后,周伢婆扭着肥硕的身躯出来。
开门一见是两个气质不凡的女子,她赶忙殷勤道:“哟,这位姑娘,这位小姐,不知到我伢行来有何贵干呀?”
何燕朝她礼貌的笑笑,“这位婆婆,不知我家小姐上次来托你办的事儿办的如何了?”
周伢婆有些懵,最近几日上门来的人不过寥寥,若是她见过定有印象,但眼前这人……一点儿没有啊!
姜昕逗趣地看她,“婆婆真是健忘,这就不记得我了?”
周伢婆仔细的盯着姜昕瞧了半晌然后惊呼道:“你!你是那天那个丫头?哎哟我的乖乖,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当日若是对小姐多有冒犯,还请原谅!”说罢赶忙行礼,想到自己伸手找个大家小姐要钱,周伢婆快悔死了。
何燕刻意等了几秒才伸手扶她笑说:“婆婆莫要紧张,我家小姐向来行事自由惯了,并不拘泥这些小节。不过婆婆既然收了钱,这事儿,可得给我们办妥了才行。”
周伢婆哈着腰称:“是是是,不敢怠慢,姑娘小姐要不进来坐坐喝杯茶?婆子安排完马上带小姐去看宅子!”
姜昕摆了摆手,“茶就不喝了,我急着搬家,婆婆抓紧安排吧,我等你一刻钟。”
“不用那么久!就几句话的事儿,婆子马上就来,小姐稍等!”说罢,提裙快步跑进院内。
而何燕和姜昕相视一笑。
片刻后,周伢婆便小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袖炉,“小姐,天冷手凉,拿着这个吧,这儿过去得走一段,莫要冻着了。”
既然是讨好,那就受着呗,姜昕颔首接过,然后随周伢婆朝城东行去。
县里的私塾恰好在城东,因靠近学堂,这边的商铺较少,多以家宅而立。
三人走到主街靠后半段的位置停下,眼前是上了锁的黑木大门,头上挂着周宅二字。
古时等级分明严格,若非官家皇家,大门不得涂红漆,不许挂彩饰,不能镶兽面,而门头也只能挂宅,不能挂府。
商贾之家再有钱,在为官者眼里,终究是不入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