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吸引了许多百姓围观,唐辞等人正在附近搜捕,闻讯也赶了过来。
唐辞第一眼就看见了左仪,他心里对这位左大人十分敬佩,想着一路上的疑惑,便上前同左仪打了声招呼。
左仪被他这一声从思绪里拉回来,冲唐辞点头示意。
唐辞也不多废话,压低了声音凑近问道:“大人知道县令让我等抓人的事吗?”
左仪微微侧身,不解的说道:“知道啊,怎么了?”
唐辞搓了搓手继续低声说道:“那人之前是县令大人的侍卫,陈仵作说他是杀害申励的嫌犯,高县令就让我们全程搜捕抓人,小的这心里有点有点”
他说不上来有点什么,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别扭?”
左仪很不走心的甩出一个词来形容唐辞心里的感受,没想到唐辞竟然点头说是。
“行了,高大人大义灭亲,高风亮节,你们只管全程搜捕人就行,不过大人我觉得你们今日大约不会有收获。”
左仪虽然对高金不是完全了解,但从高金往常做事风格来看,那个人后来进药铺八成是遵循了高金的指使。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高金就知道那人要暴露,所以提前做了布局。
也许是他带着乐异去高金院子里转的时候他警惕了,这才有了后来那人驾车离开。
既然已经安排妥当,高金自然不害怕唐辞等人在全程搜捕。
也可能是高金对那个药铺莫名自信。
左仪想起自己和程宣在药铺外察觉到的,心下觉得高金自信无可厚非。
“大人怎么知道?”
唐辞总觉得今天哪里不对劲,一大早出门的时候媳妇说她总是眼皮跳,还让他千万别招惹是非。
当时唐辞嘴上答应着,心想他是个捕快,干的不就是解决是非的差事,如何能不招惹是非。
左仪歪头看了眼施家酒楼,这才回过头看着唐辞,眼神里都是高深莫测,“我要说未卜先知呢?”
唐辞嘴角很不自然的扯了一下,没有接话。
“算了,我这能耐也就是个神棍、骗子,说不定唐捕头”
“头儿!头儿!”
左仪话都没说完,迎面一人冲了过来,笔直站在他和唐辞之间,“头儿,找到了,找到了。”
来人是唐辞手底下的一个小捕头,年纪不过十五六,听闻家里颇为富裕,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不过再看看闻人清和他自己,左仪觉得也许就是志向偏远罢了。
嗯,偏的有点远那种。
“什么人找到了?”唐辞还没反应过来,有点愣愣的问道。
小捕快脖子一伸,“头儿,县令大人交代的事情啊。”
唐辞这才反应过来,“你们找到了?”
都搜了大半个城了,连个影子都没有找到,怎么这一会儿就找到人了。
左仪的反应比唐辞更大,他做这一局为的就是逼着高金或者幕后之人去找到那人,然后再以那人来破了申励案。
至于李老夫人,他猜测八成也是那人干的。
所以找到那人,也许两个命案就都有了结果。
但左仪没想到人这么快竟然被找到了,那个药铺附近的暗卫难道都被杀了吗?
“在哪里找到的?”
左仪问那小捕头,小捕头立刻说道:“回大人,人是在一家药铺里找到的,而且”
他而且了一会儿,看到左仪皱眉才继续说下去,“而且高大人也在,这小的们都有点闹不明白。”
左仪不再听他多说,抬脚径直往早前去过的药铺走,一边走一边吩咐施家伙计,“晚上一时半刻把乐异带到县衙去,就说我让他去的。”
伙计回应了一声,看着左仪背影渐渐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中。
待左仪和唐辞到药铺的时候,出来搜捕的衙役们几乎都在附近站着。
左仪一眼便看到跪在地上的那人,和另一侧面如死灰的高金。
他心中有一丝古怪涌出来,但还是先进到药铺门里。
此时周围早已没了暗卫的踪迹,这里看上去就是一家普通的药铺。
“高大人怎么在这里?”
左仪眼睛上下打量跪着那人,话却是问高金的。
高金缓缓抬起头,看着左仪看了许久,有些无力的说道:“左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难道不是你着人引我过来的?”
左仪挑眉,侧头认真看着高金,发现他竟然没有说谎。
这么说有人以他的名义把高金引来,让他和这人凑到了一起?
左仪忍不住嘴角微微扬了扬,“高大人要是没做什么亏心事,我引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似是而非的回答让高金心里没底,他方才看见左仪的反应,还以为左仪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高金抿着唇一言不发,在凤锦县当了这么多年县令,即便被人说是个糊涂县令,可实际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清楚的很。
“高大人不必如此,你知道我什么身份,有些事情我若真想做,你说与不说关系不大。”
左仪见高金打算抵死不说,眼珠微微一转便十分熟练的玩儿起了狐假虎威。
反正被丢出来是他亲爹的意思,那亲爹出点力是不是也是应该的。
高金明显神色变了变,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左仪心里想了一圈,突然像是明白了高金的状态,他微微屈身朝前,低声在高金耳边说道:“若是被那人知道你被我设计,我再这么跟你说上几句,你觉得那人会信你什么都没说吗?”
这话他只说给高金一人听,瞬间便把高金吓得脸色苍白如死。
左仪很高兴高金的变化,因为这说明他猜的没错。
在高金背后仍有人支撑,且这人手段一定非比寻常,否则不会把高金给吓成这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
高金忍不住低声喝问,左仪答的极为麻利,“破案。”
“人是我杀的,申励和李老夫人都一样。”
高金一言不发,跪在地上那人则开口承认了杀人罪行。
左仪侧头看过去,这人年岁不算很大,脸上表情过于冷硬,像是戴着面具一般。
左仪在看他,他也看着左仪,没有丝毫惧意和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