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左仪欲盖弥彰的话,程宣选择把脑袋扭到一边。
左右这东西不是他的,无非到时候找到施千兰提醒她一句便罢。
穿过酒窖的走廊,入眼又是一扇大门,这门比外面的规整许多,门上有开明兽雕刻,其下有一道较为繁复的缠枝花纹缠绕。
左仪撇撇嘴,不过是一个酒窖罢了,竟然雕刻了开明神兽作为看门兽,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宝藏呢。
这次不等左仪推门,程宣上前一步将门推开,这次酒香味儿更加浓重,但在这酒香之中隐约可以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
二人心下顿时一凛,抬眼在一层层酒架子中寻找这股血腥味儿的来源。
不一会儿就在靠后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麻袋,血腥味儿正是这个麻袋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左仪抬脚轻轻踢了踢,发觉里头似乎是个人,他双眉一皱,下一刻蹲下身就打算将麻袋解开。
程宣则一直没有动,他警惕的看着周围,这里头酒架子一排一排,如果有人藏在里头,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就在左仪将麻袋解开的瞬间,程宣余光看到一个黑影从左侧闪了出来,他立刻一伸手抓住一个酒坛子,朝着那处便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酒坛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更为浓重的酒味在四周弥漫。
与此同时,左仪的抽气声在寂静的酒窖里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程宣下意识低头去看,却看见施千兰一身是血的躺在左仪怀中,她下半身还裹着麻袋,显然方才在袋子里的人便是她。
“如何?”
程宣顾不上方才的黑影,担忧的问了句。
左仪简单探了施千兰的脉象,点头说了句无妨,只是饿晕了过去。
他再看周围这些血迹,发现多半都不是施千兰的,而是被沾染在麻袋上罢了。
这么说之前也有人在麻袋里待过,且被打的不轻。
正想着,程宣突然闷哼一声,肩头上赫然穿过了一截匕首。
左仪眯起眼睛,下意识将施千兰靠在了一侧酒架上,腿便从程宣身侧扫了过去。
不过可惜他并没有碰触到任何人,那人带着匕首急速往后退去,一串血花在他退去的过程中滴落在了地上。
左仪起身和程宣并排站立,他只余光扫了眼程宣的肩膀,上头的血已经浸湿了他一片肩头,还有往下浸染的架势。
“没事吧。”
话是这么问,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这家伙之前的伤还没好,如今再添一处,闻人清会不会爆发?
不过又想起身后的施千兰,左仪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无事,先拿人。”
看施千兰的状态,这里的人如德璋王子所说三天前就已经离开。
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眼前这人又折返了回来,好巧不巧遇上了他们二人。
来者手持匕首,听着两人之间简单的对话,忍不住冷笑一声,“拿人,那也得有那个本事。”
说着他竟然率先朝着二人冲了过来,匕首在他手中如同长在上头一般,灵活的让人忍不住咋舌。
可惜了遇上的是程宣和左仪,二人的身手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即便眼前这人把匕首玩儿出了花,却仍旧靠近不得二人半分。
那人几个来回之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方才偷袭太过顺利,他竟然一时大意了。
可现下想走已经是不可能,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纠缠,期盼能有个契机助他脱身。
结果几番纠缠下来,他手中的匕首几次差点被二人躲下,这时候他才觉得上头那人说的对,他这一趟回来千万不可以跟此二人纠缠。
如今后悔已是来不及。
就在眼前人分神之际,左仪身形如风般贴身而上,也不见他手中如何动作,那人的手腕就到了他的掌中,只听咔嚓一声,整个手腕便诡异的折了下去。
匕首哐当落地的声音惊醒了那人,他这时才感觉到一股剧烈道无法抑制的疼痛自手腕传到了四肢百骸。
啊的一声惨叫,下一刻人就被一掌拍了出去。
左仪这次下手不轻,一则施千兰昏迷不醒,他只能顾及一个,二则程宣受伤无法时时刻刻防备着这个人,干脆废了的好。
德璋和阿碧在外面听到有人惨叫,以为是二人出了什么事,慌忙跑下来一看,顿时傻眼了。
德璋咽了咽口水问道:“怎么回事?”
程宣捂着自己的肩膀,一脸冰霜的说了句没事,随后又带着深意的说道:“王子长途跋涉到这里来,希望不是做傻事。”
德璋王子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你放心,你我都见过当年的场面,我自然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他知道自己秘密和上官锐见面的事二人必定看到了,说不定也听到他们的谈话,但实际上他们什么都没说清楚。
“那就好,其余的我不便多问,王子好自为之吧。”
程宣不多怀疑德璋,是因为当年就知道这个人人品不坏,想来也不会做出什么对自己国家不好的事情来。
也许上官锐和他之间只是私事,并不牵扯家国天下。
阿碧不太明白程宣的意思,低声凑到德璋身边问道:“主人,咱们不过来谈生意的,怎么听这个人的意思不是这么一回事,你还瞒着王后做了别的事情吗?”
德璋苦笑一声,“我能瞒着阿母做什么,你多虑了,真的就是为了那桩生意。”
程宣抿唇没有说话,左仪抱着施千兰,听到这番谈话反倒勾起了好奇心。
“什么生意?值得德璋王子亲自来一趟?”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家里去了一个商人,他带的酒很与众不同,于是就”
他无奈的耸耸肩,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摸到施家酒窖来的原因之一。
左仪哦了一声,看了眼还昏迷不醒的施千兰,想了想说道:“等她醒了说不定你的生意就能完成,到时候还请王子帮我们一个忙。”
德璋王子和程宣都奇怪的看着左仪,左仪则故弄玄虚的说此事尚且不可说。
青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