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可是李府大公子,你要做什么!”
李洲贺步步后退最终跌倒在地,那人背对月光,看不清他的容貌,身姿高挑周身布满杀气,“你不需要知道,猜猜我要做什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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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芙蓉一大早就到店里忙活,顾亓负责收银,他一手那书一手补钱,每一笔帐落入盒子中她都不由胆战心惊。
“不会收错吧……”
她做生意不求赚钱也不想赔本,最终玉芙注意力被拉回来,店里每日都有八卦,她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今天发生的事与以往不同。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在小巷中发现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走近一看,他一身华服,本以为是哪家公子哥喝醉了酒倒在这里不省人事,这张脸分明是李府大公子,李洲贺。
他被打成这副模样所有人不足为奇,谁叫李洲贺平时嚣张惯了一定是被仇家找到来寻仇,对此只能说罪有应得,报应不爽。
再讨厌他也不能视而不见,当即送到李府,不知是那个守不住嘴的奴才把这件事说出来,一传十十传百……饭后闲谈又多了一桩。
“李大公子究竟最后怎么了?”
“害,听说以后再也不能生育,十指被人折断,请了最好的大夫也束手无策,现如今整个人躺在床上,能不能站起来还不得而知呢。”
“要我说啊,便宜他了,白荷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也不算绝种。”
玉芙蓉收回耳朵,蹭到顾亓身边,定定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审问犯人似的,顾亓心中一紧,暗道不好,难不成玉芙蓉发现了什么?
“你看着我做甚。”
指尖在顾亓嘴角轻点,一点残渣出现在玉芙蓉指尖,双目凌厉,“你背着我偷吃?”
是自己高估了玉芙蓉,她怎么可能发现,装作歉疚,“肚子饿了,所以……”
“肚子饿了怎么不给我说,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不用。”顾亓拦住玉芙蓉,“没事,快到晌午到时候再吃也行。”
看天色,外面还下着雪,店门外被自己堆了两个雪人,美其名曰镇店兽,“过完年……你要去皇都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收留傻鱼时还是在秋初,转眼都快到年关,从白玉镇到皇都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时间,也就是说傻鱼过完年就要启程,“也快过年了,我这段时间为你准备一些东西。”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顾亓是希望玉芙蓉陪他一道去皇都,可她始终放不下这个铺面,顾亓了解玉芙蓉为何执着,也不强求,只是希望罢了,在她眼里永远是芙蓉豆腐更重要。
玉芙蓉叹气,心中盘算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她不能去,万一在傻鱼考试过程中自己出现什么意外,他一定不会安心备考,“我就不去了,你也不用担心我。”
“对啊,顾兄你担心个什么,现在李洲贺都被人收拾得下不了床,况且还有我和我兄弟们,玉芙蓉能出什么事。”
闯了一趟李府英娘心情特别好,在白玉镇里最想要铲除狼山匪贼的,李府当属第一,“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干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我早就看李洲贺不顺眼,上次就是他煽动二当家反叛,联合官兵一举歼灭狼山。”
还有这层关系?玉芙蓉听出英娘话中含义,“李洲贺不是你做的?”
“我虽然看不惯他,也没有恨他到断子绝孙的地步,估计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罢。”说话间英娘有意无意地瞥向顾亓,她不相信顾亓的本事能够大到招惹李洲贺的地步,但她怀疑的对象,顾亓首当其冲。
或许是错觉,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人也太危险了些,不禁开始为玉芙蓉担心,被顾亓喜欢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只可惜这丫头心眼太少识不清顾亓真面目,从闯李府以后,她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寻找铺面,镖局离芙蓉豆腐不远,也是为了玉芙蓉安全,“你走了以后,玉芙蓉就搬来我们镖局住,直到你回来,这下你可放心了?”
“我还没走。”说得像是在料理他的后事,把玉芙蓉交给英娘他是放心的,等他功成名就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向玉芙蓉表达心意,不管她愿不愿意……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一个年过的舒坦,是在镖局中过的,英娘摆了一大桌子酒席,“顾亓,你怎么不见醉啊?是我的酒不够烈还是你千杯不醉?”
喝得差不多,英娘有些力不从心,而顾亓还面不改色,“你……你们啥时候成亲啊,到那时候该你们摆酒席了!”
都开始胡言乱语了,顾亓所以抱起玉芙蓉,喝果酒都能醉,也是没谁了,“到时候一定请你,我先带她回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后面一群人瞎起哄。
看向怀中玉芙蓉,今天她倒是安静,过年时的白玉镇家家挂着红灯笼,一群小孩玩耍着炮竹在街头闯来闯去,红色占据整个白玉镇,把雪的颜色都染红了。
“芙蓉,待我考取功名后,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玉芙蓉朦胧当中也是能听见声音,“我不愿意。”
得到回答,顾亓脸色明显不太好看,手中动作更紧了,黑着一张脸,“为什么。”
玉芙蓉啊,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放过你,知道吗?从遇见你第一眼开始,就已经注定。
“爹爹说过,嫁人和成亲不一样,他要我成亲,不要我嫁人。”
原来如此,顾亓舒缓许多,“那你愿意同我成亲吗?”
玉芙蓉把脑袋埋在顾亓怀里,痴痴笑着,“你猜,你一定猜不到。”将死之人是成不了亲的,如果我们身处一个世界,那定然是愿意的。
另一边,李府的年过得可不太舒坦,自从李洲贺废了以后,他脾气更加暴躁,没有一个人愿意呆在他身边,就连白荷肚子里的孩子也被他亲手折腾没了。
唯一的血脉断绝,李洲贺更是崩溃,把责任都推在白荷身上,每晚都对她实行非人的折磨,说是要让她重新怀上孩子。
玉芙蓉三观尽毁,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变态之人,这才是真正的大魔头吧,好在李洲贺不在她的世界,不然又不知道要祸害多少良善女子。
只是白荷令她有些唏嘘,对白荷她一贯是不讨厌也不喜欢,她本该高洁如白莲,花期过了,白莲也凋零掉落在水中,和淤泥融为一体。
好在白荷不是个傻的,乘机带着财务离开李府这个是非之地,听说是连夜离开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连白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好在李府还有个二公子,不至于让李府没落了,偌大家业只能由李铭洲接手,从此与官场无缘,做了一个云游四海的商贾。
很久之后在一个偏僻村子他遇到了当初出逃李府的白荷,此时的白荷已经嫁为人妇,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的丈夫没有一丝文雅,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你回白玉镇时,替我向玉芙蓉道歉,当初是我对不起她。”
如果不发生意外,她一定会在怨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永远也回不了头,时间是一味良药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她多么愚蠢。
“你做了什么?”
“你同她说便是,顾公子会明白的,他们现在应该成亲了吧,顾公子那么喜欢她,对她一定很好。”
李铭洲低垂着眼眸,“你的话,她怕是听不见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玉芙蓉……在你离开的那年三月,就走了。”
印象中的玉芙蓉虽说已经记得不太清楚,可依稀记得她身体一向很好,白荷不敢相信,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你别开玩笑,她怎么可能。”
“这种事我怎么同你开玩笑。”
“那顾亓,顾公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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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关,是众多才子的一场盛宴,读书之人满腹诗书,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就是能够考取功名扬名立万!
全国才子不计其数,每年崭露头角的只有几个人罢了,今天是揭榜日,榜前所站的不计其数,众人纷纷寻找自己的名字,榜上第一名赫然写着两个大字:顾亓。
今年文状元是顾亓!
顾亓听得消息,上堂前见过皇上后,匆匆让人准备回白玉镇,一路上他心情愉悦,想象着玉芙蓉会有什么反应,小黑猫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抱着他说:“不愧是傻鱼,太厉害了!我就说你一定可以的,状元郎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回到白玉镇,众人皆是恭喜,随后又欲言又止,顾亓有种不祥的预感,快马加鞭回到他们所住的小院子。
“芙蓉,快开门,我回来了!”
开门的是英娘,她一改往常鲜艳红衣,今天的她格外素雅,迎接他的还有一头花驴,唯独没有玉芙蓉,压下心中疑虑,“芙蓉呢,她是不是在泡豆子?”
“她……没了,月初的时候,在一场春雨当中,她突发旧疾,大夫说是疫病没有完全消失,一直在她体内,那块红斑就是,玉芙蓉她终究没撑住。”
“花花,你怎么没有去帮芙蓉,这个时辰豆子泡好了吧,我这就去找她。”
英娘看不下去,在顾亓脸上打了一巴掌,“你清醒一点!她已经没了!你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到她!”
“她说过,会等我的。”说好的,怎么能不算数呢,说好的骗人是小狗……
“这是她留给你的一封信。”
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