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赦送的指环可掩饰来自冥界的气息,这是扶七来之前就知晓的。就在方才,她又得知了另一个用处。
扶七随身携带的如意锦囊据说是上一任孟婆,也就是她娘亲留下的。如意锦囊,可纳百物,藏百魂,独独不接纳任何活物。而这墨色指环,恰好弥补了她这一点遗憾。
扶七顾及着被她收进指环里的月老,一边随女夷往天界入口处走,一边给千里传音的酆都大帝回话——
“现在就走?”老者的声音落入脑海,有疑惑却没有无不悦。
也不怪他疑惑,毕竟照这丫头的性子,倒不愿自己招惹什么祸事。嗯,一般都是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酆爷爷,实属事态紧急,丫头以后再给您赔不是。”
“那倒是可惜了,本还想着……”酆都大帝也不问她所谓何事,只是语调中透着惋惜,“算啦!你们年轻人还是先忙好自己的事吧!”
听着老者的声音逐渐消散,扶七也借了花神的门令过了天门。等她废了好长时间溜回冥界,立在了忘川河畔,扶七敛了心神,将失了记忆的月老唤了出来。
月老懵懂地看她一眼,像是受到感召,自行上了奈何桥。很快,红色的身影于桥的尽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天界的制命丈人却是被“娇滴滴”的花神仙子折磨得生无可恋。
“我说花神仙子,这真是……”白胡子的老头抱着一堆简书,已然急红了脸,“你这要求……叫小神如何答应?”
“制命丈人——”女夷拉着老头不放,酥酥麻麻的声音却让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仙子啊……”老头慌乱扯开女夷的两只手,见这仙子竟是直接抱住自己的大腿,更是又羞又恼气得不行——“您说这月老自行去了冥界转世……且不说他下凡历劫的预兆还不曾出现,单就您提的那胎生夭折的命数——小神也不敢随意撰写啊……”
“月老就是希望早日历劫回来。”女夷起身凑近,“怎么?写一个早死胎很难吗?”
“不是难,这、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司命一事自是讲究天命,何故能随意撰写人的命格?!”
“讲究天命?”见他如此不识抬举,女夷沉了面色,“那日见你擅自更改太子在凡间的命格,也是讲究天命?”
此话入耳,老头面色一怔,似乎想到了这一回事。那双眼珠骨碌碌地转了几转,忽而主动凑上前去,嘿嘿一笑道:“仙子,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未见我更改太子命格,小神也未曾帮您做过什么。”
女夷嘴角微勾,俯身拾起一卷掉落的简书,给他放了回去。
“早先如此不就没事了?你动作快些,随意给他托个人家,早些死了就成。”
“是是是,小神知晓。”
制命丈人连忙拾捣了一堆简书,再从袖中掏出司命之书,挥笔写就月老短暂的一生。
“仙子您请看——当朝宰相夫人幸得一孕,后路遇早产,一胎双子,嫡长子于出生时死于随行的婆子之手……”
“嫡长子是吧?我知晓了。”女夷打了个哈欠,抬脚离去。
“花神仙子,小神还未说完呢……”
制命丈人在后边喊了半晌,却未曾留住女夷的脚步,不由得暗自惋惜。
可惜啊,他自认才华横溢的创作,却无人品汇。
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