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姐坐在床上沉思,阿大的话一直缠绕在耳边,上官玦确实已经失踪了三天,上官家也派人找了三天,都毫无消息,这更加说明阿大的话是对的。梦姐脸色泛白,整个人冰凉,远远地看过去,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体。上官靖回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心感觉被揪了一下疼。
上官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梦姐怔怔地看着他。
他蹙眉盯着她半响,似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答案,良久,他轻叹出声,手指抚上她的眼角,神色逐渐缓和。梦姐只觉得鼻子一酸,眸中泛起了一层水雾,却又赶紧撇开头。他扣住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不能动弹,轻声在她耳边道:“别怕,有我在。”
说来可笑,自从家门被灭之后,梦姐便作为墨时身边的一个杀手,从害怕到麻木再到冷血,她都很快适应着自己的角色,她似乎都快忘记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但是自从嫁给眼前这个男人,自己哭的次数似乎一下子多了起来。
上官靖抱着梦姐安抚着她的情绪,梦姐抚上了他的背,现在他的弱点毫无防御地展露在自己的面前,只要自己这么一刺,墨时的仇,家人的仇便都报了。
她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就在她即将要动手之时,上官靖松开了怀抱,眼神关切地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他的手紧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包裹住,又是对着哈气又是搓了搓,直至她的手逐渐有了温度:“你这是怎么了?像掉进了冰窖子一样。”说着,两手并拢地朝梦姐的手腕处探去,他是药王谷的少庄主,自然懂的看病开药。
梦姐收回来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上官靖看着她拒绝的模样,终究也没有说什么。宠溺地揉了揉她额前的发道:“最近我要出去找爹,这段时间可能都回不来了。我先陪你吃饭,吃完饭我还要再出去一趟。”
一提到上官玦,梦姐的眸底便闪过一抹杀意,转瞬即逝。她点了点头跟着上官靖来到了餐桌旁,桌上早已摆满了她爱吃的食物,梦姐只觉得没有胃口,在上官靖的注视下随便吃了两口对付。
因为上官玦的失踪,上官靖这段时间非常忙,忙到饭吃了两口之后便又急匆匆地出了门,如果不是要陪梦姐吃饭,恐怕他连这两口饭都是没空吃的。
晚点的时候,上官珠儿跑来要求和梦姐一块睡,据她说,这是上官靖要求的。
“大嫂,你说爹爹会去哪里去了呢?找遍了都没有消息,管家说爹爹收到一封信之后便出去了,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会不会遇害了?嫂子我好担心啊!如果那封信不是被爹爹给销毁了,哥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辛苦的找了...”
上官珠儿不停地在梦姐的耳边念叨着,念着念着就把自己给念睡了。梦姐替她掖好被角,悄声无息地下床换了一身夜袭衣跃墙而出。
弯弯转转地来电了一家客栈前,但她并没有进前门,而是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气沉丹田,用了轻功进入其中一间房间里面。
里面的人被破窗声惊醒,但看清梦姐的模样之后又放松了戒备。
“你来了,玄阴决拿到了吗?”
梦姐摇了摇头。
“没有拿到那你过来干什么?”阿大似有些激动,大声质问她,但架不住受伤太重,话音刚落便又咳嗽了起来。“主子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得到玄阴决,我们应该要满足他。”
梦姐面无表情直直地看着他。毕竟阿大和梦姐一起杀过人,梦姐的心思他自认为还是猜的出来一些的。
只见他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索出一个小瓶,他将瓶子递给了梦姐道:“我已知你现在日子过得幸福,让你对那个上官靖下手是难为了你,这瓶药你拿去,这是一瓶迷药,无色无味,药效极佳。我不让你杀人,你拿去只需偷偷地下在他的饭菜里,待他昏迷便去偷走玄阴决,我们去烧给主子,好完成他的心愿。”
梦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迷药。
当她看到上官靖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自从那次陪着一起吃饭之后,整整三天,上官靖都没有再回来过,这三天,上官珠儿雷打不动地每晚都跑过来睡,按照她的说法,还是上官靖吩咐的。
当梦姐看到上官靖的模样,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他的眼睛深凹,眼袋浮肿,黑眼圈尤其明显,胡子拉碴,整个人显得疲惫极了。和他一块回来的还有上官玦的尸体。
上官玦的灵堂设在了药王谷的大堂里,各路英雄得知药王谷的庄主意外去世,有因上官靖在武林大会的表现和玄阴决的关系,纷纷过来给上官玦上香。
灵堂热闹,人来人往,却独独没有见到梦姐。当上官玦的灵柩拉进来的时候,梦姐便生病了,是上官靖亲自把的脉,梦姐抬头看他,目光却如潭水般波澜不惊。
他看着她不说话。
她愣了愣,勉强一笑。
“你休息吧,灵堂的事自有我在,你不必操心,好好修养,放心,我不会逼你的。”说完话,上官靖替她掖好被角便出了门。
房门关上的刹那,梦姐坐了起来,看着禁闭的房门默默地拽紧拳头。她是不会向自己的仇人披麻戴孝的。
上官玦的葬礼非常地风光,梦姐突然发现,自上官玦的葬礼之后,上官靖并没有因此而闲下来,反而是更忙了,白天早早地便出去了,晚上也是很晚回来,更甚者有好几次是在她睡着了之后才回来的。
梦姐想,或许是自己在上官玦的葬礼上装病被他识破了,他心中有气,所以开始冷落自己了吧,只是这迷药,似乎要很难用出去了。
一直到那一天,上官靖不同于往日,早早地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