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杉噗地吐出一口血,咧嘴笑了,那笑容透着一股丧心病狂的模样,他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梦姐,嘴角咧的更开了:“你难道不知道,轩辕剑一旦出鞘,不见血就不回鞘吗?我虽打不过你,但这祭剑的事情恐怕就要贵夫人来代劳了。”
说罢,还未等上官靖反应过来,只见岳云杉内力一聚,脚步腾飞般地跃到了梦姐的前面,右手举剑随着脚步的站定而向梦姐直刺了过去。
梦姐脚尖一点,连连后退,但始终没岳云杉快一步,梦姐屏住呼吸,眼看着那剑即将要刺进自己的心脏时,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一个人影挡住了自己的前面。
只听闷哼一声,那剑就如此直直地刺进了上官靖的身体里。梦姐瞪大着眼睛,出掌在往岳云杉的胸口拍去,这一掌用了她十成的功力,梦姐的武功虽比不上上官靖,但在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岳云杉连人带剑地飞了出去,一大口鲜血喷出。他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皆俱损,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他看着上官靖倒在了梦姐的怀里,心情极度爽快,他很想大笑,可是刚一动气,他的五脏六腑便剧痛开来,让他有气出没气进。他终于杀了上官靖,终于替掌门报了仇。作为岳麓派的大弟子,他不是不知道上官靖与岳麓派的恩怨。
思及此,他看向搀扶着上官靖的梦姐。其实,药王谷与岳麓派哪有什么恩怨,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这个哑女罢了。几年之前,掌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来的消息,知道卢家有武功秘籍“玄阴诀”,得玄阴诀者得天下,那一天,天色其实并不是很好,掌门带着一众弟子,蒙面去卢家夺玄阴诀,并杀了卢家三四十口人还防火烧了卢家。
这哑女,恐怕是最后一个卢家人了吧。呵,什么武林正派,一切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而已,玄阴决,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为了这么一本无法炼的秘籍,竟杀灭了人家满门,上官靖其实,并没有杀错啊!
岳云杉躺在地上,思绪飘飞,瞳孔也越来越大,待有人再去看他时,他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死了。
这一剑,刺的很深。上官靖几度欲陷入昏迷,但凭着意志力都清醒了过来,他很累,但也很怕自己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
梦姐陪在他的身边,日夜照顾着,他一直发烧,偶尔也有醒来之时,脸色泛红,看着梦姐笑了一下虚弱无力地道:“梦娘,别急,我很快就会好了。”
梦姐握紧拳头,心里只觉得隐隐作痛。过了几天,上官靖不再发烧了,伤势也在逐渐地愈合中。春天的气息有些浓郁,那晚微风袭来,梦姐刚给上官靖喂了药,看着上官靖沉沉地睡去,只听吧嗒一声,是东西撞击门的声音。
梦姐寻声找去,没有看见什么人,倒是在地上捡到了一张纸条,是阿大的字迹,纸条上只写了“勿忘主子”四个字,看完信,梦姐随手便将它给烧了。回到床边,上官靖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他盯着梦姐看了半响道:“怎么了吗?”
梦姐摇了摇头,转身去给他沏茶,上官靖微微地笑了一下道:“梦娘,等我伤好了,我带你回你的家乡吧!”
沏茶的手停了一下,紧接着又似没事发生般,梦姐将茶递到了上官靖的面前,仔细地喂他喝了下去,对于刚才他说的话并没有回答,他盯着她看半响,倒再也没说带她回家的事情了。
上官靖的伤势逐渐地愈合,这天梦姐亲自下厨给上官靖做了点拿手菜,上官靖有些受宠若惊,眼冒精光地看着她:“这些都是为我做的吗?”
梦姐轻点了头,夹了一些菜到他的碗里,看着他开心地吃下,替他和自己各自斟满了一杯酒,她拿起酒杯无声地敬他。
他也举起酒杯,只听“叮”地一声,是酒杯碰撞的声音。
他将酒杯凑到嘴边,看了她一眼道:“梦娘,等过几天伤好之后,我想带你回你的家乡去拜祭咱们的爹和哥哥们。”
梦姐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手示意他先喝掉手中的酒。他嘴角上扬,将手里的酒一干为净,梦姐又给他斟了一杯,他看着她,拿起酒杯继续道:“拜祭完之后,我们便去江南四处游玩,你想行走江湖我陪你,你想行侠仗义我随你。”说完,又是一杯酒下肚。
梦姐又斟满了一杯,上官靖继续道:“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夏天,我们还可以去避暑山庄里避暑,冬天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去看雪,只是江南之地下雪很少。如果你要是想走远一点的话,我们还可以到邻国波斯去,据说那里经常能看见海市蜃楼....”
上官靖一句又一句地说着,梦姐一杯又一杯地替他倒满酒,突然,上官靖按住梦姐倒酒的手怔怔地看着她,梦姐任由他看,两人四目相对,半响,他松开梦姐的手道:“我还有伤在身,你确定要让我多喝一点吗?”
梦姐看着他,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悲伤,梦姐还来不及捕捉,只见他微微一笑又道:“好,既然梦娘希望我多喝一点,那么今天我就多喝一点。”
从梦姐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紧接着一杯又一杯地酒下肚,梦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给他斟了多少杯,只听砰地一声,上官靖将酒杯重重地敲在了桌子之上。他脸色极冷,看着梦姐正色道:“你当真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我是药王谷少庄主,天下间所有的毒药我都清楚。”
梦姐一惊,手上一滑,酒壶掉地破碎,壶里的酒瞬间流满了一地。
上官靖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只觉得心隐隐作疼,喉间涌上一股血腥,他知道是药效发作了,他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对我铁了心?这究竟为什么?”
上官靖左手捂胸地站起身,步步紧逼着梦姐,直至将梦姐逼到了墙角处,他不解,自己一颗炽热的心为何总是捂不热她的心,为何自己的努力她总是看不见。
梦姐直视着他,将他眸底痛苦尽收眼底,嘴唇一张一合,静谧的房间响起了沙哑的声音:“因为你是我卢家仇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