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沙觉得很愤怒,因为他感觉自己又被鄙视了。
崇尚武力的他一直信奉着“拳头即是真理。”这句话,并且他也一直践行着自己的“道义”。
所以不得不说今天面前的这个家伙成功激怒了他,在他眼中,这个黑头发的家伙除了性格孤僻和头发颜色外似乎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并不强壮的身体和并不张扬的性格,这种表现在他看来就是弱者的外在最直观的体现。
“你知道有一句俚语吗?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你走在路上遇到狂吠不止却又驻足不前的狗不要害怕,因为往往这样狗并不会咬人,它只是在害怕,犬吠只是它为了保护自己而发出的,这样的狗根本不会攻击,也没有那个胆量,就算你低头捡一根茅草,它都会躲得远远的,然后藏的远远的继续吠叫。”
瓦沙看着面前的男生站在对面侃侃而谈,他不明白这段话的意义何在,拖延时间或者想一些对策?可是他知道自己这一方有三个人,而林吟只有一个人,这是绝对的力量优势。
“你在说什么,逼逼叨叨的,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瓦沙听到后面人讲话,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他并不喜欢这种嘴炮行为,对他而言,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会影响自己的“道义”,所以对于骂战他一向嗤之以鼻。
拳头才是真理!他所信奉的只是如此简单的道理。
他也准备一直这样做下去,但是在此之前,他的后面有他的“同伴”,所以他不得不开口回道:“没看出来你倒是有一张骂人的好嘴,只不过无能狂吠的是你。”
他想要终止在他看来无意义的骂战,但是对方另有意思。
“不不不,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并不是说你是那条狗,我刚才的确是在说我自己。”林吟摇了摇头,然后慢悠悠的抬起手臂,双手抱胸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听到这句话瓦沙自己也愣了一下,他越来越糊涂了,是他自己听错了还是他的理解有问题。
“我能问一句,这位同学,如果没有记错,我们之间应该不存在矛盾,那么你们是求财呢?还是……”林吟的语气有些迟疑虽然他的表情依旧那么的淡定。
瓦沙听到面前的男生终于能聊一些正常问题,也有些兴奋,于是开口说道:“不,林吟,我们只是打算打……”
话还没有说完,瓦沙刚准备让这个小子认识一下他现在的处境,否则就凭这家伙一直以来的神情,打起来也少了一些趣味,甚至瓦沙觉得面前的小子到目前还是这么镇定,完全是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怎么会有人天真的以为此时此刻自己等人是在要钱啊!
只是嘲讽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因为瓦沙看到面前的小子冲过来在他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了自己一拳。
快!准!狠!
这是瓦沙的第一印象,完全颠覆了他对林吟的认知。
林吟打的是肚子。
“唔!”这是瓦沙的闷哼,伴随着这声音还有那一拳到肉发出的声浪让人头皮发麻。
瓦沙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像是失去了力气,慢慢的像是一滩烂泥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弓着腰,神情狰狞痛苦,身躯还止不住的颤抖。
“要裂开了!要裂开了!”跪在地上瓦沙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那个拳头打在他的肚子上伴随而来的就是剧烈的疼痛。
甚至身经百战的瓦沙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并不健壮的林吟这一拳为何会造成这样的疼痛。
他甚至都感觉自己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他感觉自己的肾脏就像是破裂了一样,瓦沙曾经有一个朋友就是在一次校外斗殴中被人不慎打破了肾脏,直至今日那个被人捅了两刀依旧面不改色朋友却在被一棍子捅了后痛哭流涕的神情历历在目。
那时他便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才能让那个在他看来都狠辣的男人哭泣,到后来他也打听过朋友死于脏器破裂。
他并不知晓脏器破裂的那种痛苦,只是听说那是极其痛苦的。
人生真是奇妙。
瓦沙觉得那位朋友死的真是太窝囊了,明明意气风发的出门,不是死在血拼,不是倒在血泊,而是完好无损却又伴随着可以让他痛哭流涕的痛苦逝去,这并不符合他的期望,他也为朋友感到不值,同时他也发誓,自己绝不要如此。
但是命运真是可笑,自己明明很小心,但是阴沟里翻了船。
“啊~!!!”瓦沙在咆哮,虽然视界已经越来越黑暗,虽然已经用不上多少力量,但是他仍在咆哮,用咆哮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怨恨?
悲伤?
瓦沙都没有,他从来不为自己的行动而后悔,也不为过去的事而悲伤。
“拳头即是真理”这句属于他挂在嘴边的道义后面还有一句他很喜欢的古语,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同别人说过那便是。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感受到腹部剧烈的疼痛,那就像是有一把带有裂齿的小刀在内部搅动,他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
咆哮宣泄的是他的痛苦,因为他害怕自己像那个朋友一样满脸浆糊的受人“观察”,他不想自己一脸惊恐可笑的脸面离开。
听到脚边人的咆哮,林吟神情无动于衷甚至连表情都欠奉。
两个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然后林吟也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一脚朝旁边踹了过去。
一声惨叫。
原先走在前面痴站的男生就被一脸踹飞,直接滚到旁边的墙壁才停止,发出一阵阵哀嚎,在肮脏的地面上打滚,看来似乎伤的不轻。
站在外面的被要求守门的两个男生听到这痛苦的哀嚎连忙收回了靠近厕所门的头颅,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惊恐。
刚才那一声痛苦的咆哮就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以为叫声实在是太大了,甚至旁边有的学生都已经在指指点点,虽然在驱赶附近的好事学生,但是他们也忍不住好奇心自己把头伸了过去想要多听一些。
到时候后来就听见这痛苦的哀嚎,在他们两人心中已经想象到里面的那个被称作“黑发鬼”,头发颜色奇怪的学生在遭受什么样的虐待。
毕竟这两声动静让人听上去就后背起毛,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如果刚才自己还继续拒绝,那么按那个家伙来说,此时此刻刚才那就是自己两人在里面发出声音。
想到这里两人面色都白了一下,随后便不约而同的往前挪了挪脚步,情不自禁的想要离这里远一点。
“现在只有你了!你要怎样打爆我的头呢?”
林吟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仅存完好的一个人淡漠的反问道。
刚才就是这个站在最后的家伙叫嚣的最凶,嚷嚷的要打爆自己的头,所以林吟把他放在最后一个。
看着面前老大和同伴在几秒内就倒地不起,男生脸色变得有些煞白,明明在自己等人刚才还有人数优势,结果现在只剩单挑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眼皮有些颤动的抬起眼看着面前这个依旧平静淡定的男人,古井无波的神情仿佛刚才下手的不是他一般。
明明做了那么可怕的事,却像是随手而为,不以为意,男生突然觉得自己等人来这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看着面前这个黑发黑瞳的男生,他突然想起对方的在学校里绰号——“黑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