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小巷里,因为不久前才下过雨的缘故,这里格外的阴冷。
“说!今天你带来了多少钱!啊?”一个阴狠的声音在这个狭小窄坳的巷子里回响。
“哼哧。”一声痛苦的闷哼在那个声音之后传来,伴随的还有撞击声。
“说话啊!小子,今天我们三兄弟在这里等了你一个礼拜,你不是长能耐了吗!”
“躲啊!”
“你怎么不躲!”
“来来来!”
“我再来一脚,你躲给我看看?”
又是一阵击打的声音还是隐隐的抽泣声隐藏其间。
冷风吹来,这些若有若无声音像是被风吹散一样突然消失了。
过了一小会儿,才传来一个虚弱带着哭腔的声音乞求道:“不……不要打……打我了,我……我快死了。”
“呵呵!”听到这句话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趴在地上听到这个笑声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原本如同死水一般无神的双眸露出一丝惊恐。
又是两脚暴击,踹的是她的头部,瘦小的身躯蜷缩在泥泞的地面上,她的身上已经是沾满了泥水和不知何处带来的污渍。
虽然双手已经死死的抱住自己身体最重要的头部,但是毕竟是躺在地上,居高临下故意想踹头部的话根本不可能防御那么好。
于是在两脚后趴在地上的她只感觉自己的头脑昏沉。
身下是冰冷潮湿的地面,浑身上下哪里都疼,但是身体是热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像是灌注着温热的液体,让她不至于晕死过去。
她害怕,害怕被打晕,打晕在这里然后在这里死去,她看过很多喝醉的人躺在地上一晚上过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身体从温热变成冰凉。
她害怕,害怕也会如此一睡不醒。
“我说,你这几天就给我们这么多钱,你啊!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把钱花掉了啊!”居高临下的男人不厌烦的数了数手上的纸币,开口咆哮的朝脚下孩子吼道,边说还把脚后跟在那只手上像是湮灭香烟一样研磨。
“啊~”下面的孩子发出了一声哭腔的嚎叫。
听到这叫声,男人似乎更兴奋了,红着双眼咧开嘴角狠狠的朝脚下的脑袋踹了七八下,恶狠狠的说道:“你还叫!你还叫!你还有脸叫!”
“说!这几天为什么才这么一点钱,这么一点钱你让我们三兄弟吃什么?啊!你还有脸叫!你还有脸叫!淦!”
“没有了,我……我没有……钱,我真的……真的只有那么多,这已经是我……是我一个礼拜的钱了。”女孩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道,只不过声音非常低,低的弱不可闻。
“我不是告诉你办法了吗!你个孤儿哪来的钱!我不是让你去偷钱吗?你们初级中学部你们班上不是有很多小少爷小公主吗!他们有钱,去偷啊!你没长手吗?偷钱啊!我不是教过你吗?你这都拿不到!”
“你是偷不到还是不想偷?”旁边又走近了一个青年站在女孩前面沉声说道。
女孩听到这个问话没有出声,只是双手抱着头身体蜷缩的像是一只蜗牛,只不过她没有坚硬的外壳。
男人看到脚下这样的女孩,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大声咆哮道:“说啊!”一边吼还一边用脚尖狠狠的踢打女孩的背部。
然后还不止气,看到那个像是死了一般的抱头像是海马一样的女孩,弓下腰准备掰开她的脸。
只是这支“海马”像是被钢筋固定一般,费了半天劲竟然没有掰开,于是又气又恼的青年一手扯着那已经短短的头发,但是发现头发太短竟然也抓不起来,于是瞪大眼睛用尽自己最大力气朝弱小的身躯不停的攻击。
“唔~不要。”女孩在遭受攻击的前几下还痛呼几声,但是却到后越是一言不发。
“很好!很好!你个小贱人竟然把头发都剪了!是不是以为这样子我就打人就不痛了啊!叫啊!你那么能叫过几年送你去个好地方让你好好叫!淦!”
女孩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她的意识越来越昏沉,旁边是讨厌的大笑声,地面还是如此的寒冷,那原本流淌在身体里温热似乎也在丧失,这让趴在地上的女孩不停的流泪。
“真是一群人渣败类啊!”
女孩仿佛听到了一声感叹,这也正是她心中所想,但是这声音并非出自她的口中,而是在她的前方。
她想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而且双手腰部甚至腿部肿胀让她每动一下都疼痛不已。
她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上的脚离开了,顿时感觉一松,少了些许疼痛让她头脑有些清醒,但是也只是一点点。
“小子,你认识这个女孩?”趴在地上的她听到这句话,光听声音她就认出了那是刚才一直在殴打她的人。
“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你们三个。”不知道为什么,趴在地上的她听到这句话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现在再坏又能怎么样呢?她没有其他的感受,只是觉得这声音有些好听。
三人听到这句话,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目光中都带着疑惑,在短暂确认己方没人记得这小子后最前面青年说道:“哦?你认识我们。”
“认识,三个人渣看一眼就知道了!”他拖着长长的调子,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听到对面的声音趴在地上意识已经有些不清的女孩听到这句话实在忍不住喉咙发出一声异响,无声的空间里这突兀的响动代表着嘲笑。
“哼!”女孩听到旁边青年发出了一声不满,那是被压抑住的怒气。
她却不在乎了,反正自己身体里的温热已经快要消失,这代表着自己快要离开这里,那么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现在的她只希望对面那个还没有见过面,只是听到声音的男生快点离开,远远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苦难的地方,她想要提醒,但是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她发现自己喉咙发声都像是有被刀片切割一样。
她在心里怒喊:“快点走啊!”但是却发不出来完整的声音,她知道这里的三个混混手上本来就是有些功夫的,她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三个混混打死过人,但是意识到无法发声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两行无言的泪水在脸上滑落滴落在泥泞中。
“哈哈哈!小子,有意思,你是想被打成渣么?”
“呵,你可以试试。”林吟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站在那里说出口的语气中毫不掩饰他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