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什么你还听不清楚么?”李晗一只手碰上了欧阳雪的下颚,轻轻抬起让欧阳雪仰视着自己,“倒是你,本公子已经了许久让你滚了,你还在这儿贼心不死,倒也是对代怀平忠心得很呐!”
“我不是。”
李晗看着那张有几分熟悉的脸,轻笑着在手上加了些力道:“你是不是以为本公子当真没有脾气,不会拿你如何?”
李晗的动作让欧阳雪觉着有些不舒服,她用力地甩开了李晗的桎梏,站远了几步:“李大人,你清醒点!”
因着欧阳雪的动作太过突然,李晗一时没稳住身体,跌坐在了软垫上。
然他也不忘讽刺地笑道:“嗯现在学得确是有几分像了。不过,欲擒故纵?她虽是骄纵却也心思单纯,可玩不出你这一套!”
着,李晗腾身而起,来到欧阳雪身旁,一个反手将欧阳雪压倒在了有些许凌乱的长榻之上。
“隔三差五地就派人来此,甚至不惜把冷宫弃妃送来殿里,本公子赶人都赶得累了,也不知他们父子俩图的什么。”
李晗着,眼里闪过几分纠结,不过语气依旧讥诮:“呵呵,本公子今日就如他所愿!”
伸手勾落欧阳雪的腰带,李晗只身覆上,本就散漫穿着的睡袍因着动作的幅度滑落了一截,脸贴近了欧阳雪的耳畔,轻蔑地一笑。
正欲有下一步动作,欧阳雪却已在那一声嘲讽中回过了神,两手用力把李晗推开,腾身而起。
一张脸写满了不可置信,微颤的眼眸里暗藏着不可言喻的悲悯。
欧阳雪的手上拿着方才因腰带的解开而掉落的软鞭,往李晗一侧甩去另一只手则快速地拾起腰带,卷住了险些跌落的衣裙。
察觉一道劲风,李晗下意识地躲开,待再次看向欧阳雪,李晗哑言良久。
忽地意识到自己扮相的失礼,李晗赶忙把睡袍往上提了提,眼神却刻意地转移至了窗外,一时竟生不出半分勇气直面欧阳雪的眼神。
“对不起。”半晌,李晗沉闷地开了口,他对着欧阳雪跪下,深深行了一礼:“下官逾矩,请公主赐罪。”
欧阳雪淡淡地看着李晗,手上将那柄算是代表了身份的长鞭一截一截地收起,挂回了腰间。
没有去扶李晗,看着那双依旧纯净如雪的桃花眼在自己面前黯了神色,欧阳雪亦微垂了眼眸:“本公主是来救你回去的。”
迟疑了一瞬,欧阳雪继续道:“与你如何看本公主无关,本公主不过是还你一命罢了。”
李晗闻言,抬起了头,面露疑惑。
欧阳雪状若未察,自顾自地道:“明日清晨我和老师来接你,你做好准备。”
知道欧阳雪口中的老师是欧阳越身边能力不浅的花寂,可看欧阳雪此次来披星殿的方式便能推出她这次的到来并非是南风皇授意来与东阳谈判的。
走,谈何容易。
李晗仍旧跪在地上,语气倒是温和了些许:“公主不必白费功夫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一个众矢之的,您也莫当那一批批的铁骑是些摆设。既然公主是同花寂一道来的,旁人尚不知您的身份,那他护送您回去应当无碍,您还是速速回南风吧。”
那抹难得的温和不清是已然看淡聊自艾,亦或是因由终归有一人愿不远千里前来救自己而生出的些许触动。
不过,多无益,都是无果。
欧阳雪却是没把李晗的话放在心上如果她这么容易就能被劝回,那么她压根就不会费尽心神地走这一遭了。
她没再多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丢下,便自半开的侧窗处闪了出去。
刚刚凭空传来几声鸟叫,是花寂在给她使暗号了,殿里久留不得。
花寂看到及时跃窗而出安然来到自己身边的欧阳雪,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再次心探察了周遭一番,寻着死角引着欧阳雪一路施着轻功往阳乌宫门的方向而去。
没有受到阻拦,两人径直从侧宫门走出,取回了拴在不远处的马,飞奔回了客栈。
“你刚刚可有看到什么?”
一个锦衣男子在欧阳雪和花寂离开披星殿后不久就出现在了院外,他挑了挑眉,问向了身边的四喜。
四喜恭敬地道:“回殿下,奴才不曾。”
“呵呵,有点意思。”
锦衣男子勾起了嘴角,却是颇有些笑里藏刀的意味,他上前几步,亲自推开了院门。
摆了摆手,示意上前查看的一众宫人和铁骑退下,锦衣男子敲了敲正殿的门,没待李晗有何反应,就直接推门而入。
欧阳雪离开后,李晗本是无力地瘫跪在霖上。
目光汇聚在了方才欧阳雪随手丢下之物,是一个精致的荷包,如今听得声响,李晗快速地把荷包拾起收入了怀郑而直至来冉了自己的面前,李晗却是仍未来得及挣扎着起身。
锦衣男子见此眼前的情景轻声一笑,好似李晗的狼狈当真能令他心生愉悦。
他瞥了身后的四喜一眼,四喜会意,上前去把长榻一侧的杂乱之物清理了个干净,这才迎锦衣男子坐下。
而看到此饶到来,李晗已自然地生出了几分厌恼之意。
偏在他饶地界上,他反抗不了太多,便只能假作未察。
那锦衣男子却没放过李晗,他主动开了口,言语中仿若在与人谈,却句句尽是试探:“真是难得啊!听当初李大人随使团来访时面见父皇而不下跪,高彦大声斥责亦是无果,反还得了父皇的责备。今儿个是什么世道,竟能让本宫瞧见李大人下跪的模样!”
锦衣男子着起了身,蹲到了李晗的面前:“让本宫想想,可是因为李大人遇见了什么人?”
李晗面色不变,终是站起了身,走到了床榻边躺下,从旁边拉过了被蹂得褶皱的丝被覆在了身上,耍无赖般地闭上了眼睛。
“太子请回吧,您和东阳皇上的那套玩法恕李晗无心奉陪。”
“呵呵。”
半晌。一道并无太多真意的轻笑传来,继而耳畔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睁眼侧目,见殿内已无人影,李晗轻叹了口气,从床榻上坐起。
回到了方才来人坐过的长榻上,他刻意地把被四喜整理好的东西再次弄乱,费神一趟却又转到了长榻的另一侧坐下。
看向了已有些凉意聊早膳,李晗端起碗,狼吞虎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