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用上了力道,但待落到她身上时,又是那般无法言喻地心翼翼。
被人视若掌上明珠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欧阳雪心中突兀地闪过了这个奇怪的想法。
不过看着周遭众人凝聚在自己和李晗身上的过于炽热的目光,欧阳雪轻轻晃了晃头,转移了关注点。
李晗他没事吧。
还有刚刚是怎么回事?
这个网
原本他们顺着飘一会儿,就能等到花寂接应离开了
欧阳雪的眼神略显迷离,她满心的疑问只有化作目光询问向在簇唯一能信任的李晗了。
然而,本就对今日的计划没有预料的李晗,也是被一众铁骑的阵仗惊了惊。不过现下心中浮现的更多的是方才欧阳雪在水中上下沉浮,自己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的情景。
此时的他自没有心思去回应于欧阳雪,脑海里的声音除了是对欧阳雪冒进的不赞同,更多的是对于她身处险境时自己却无能为力的自责。
甚至李晗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的情绪究竟缘何而起。
代延业伫立一旁眼神从两人身上划过,眼中隐去几分不明之色。
都是狠人。
他忽地在心里笑道,夹杂着一丝莫名生起的堵意。
果然面前的姑娘并不如她自称的那般简单,代延业想起了前日密探传回来的消息。起初他还不敢确定真伪,才有了今日的试探,如今看来,这个所谓的花七姐,确是南风的七公主无疑了。
也唯有一国公主身边的人,才有本事在他埋伏了这么多设备的前提下对他们的船只做手脚而不被察觉吧。
花
他早该想到的,本就不是什么常见的姓氏,好巧不巧,南风皇的宠妃不就是这个姓氏么?
“皇子配公主,也是般配!”
蓦然地,代延业的脑子里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但缓缓细品之,代延业却是并无丝毫的害臊之意,反是愈发地肯定了自己的心思。
原来他初时见她时就觉着这女子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引得向来对女子无感的他唯独对她心生好奇。
冥冥之中,自有定。
起先不知其身份,以他一国太子的身份,与一于他的事业并无助力的庶民相好,着实不是什么理智的事儿。从就精明通透若他,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只是略感有趣的女子而妄送了江山宏图。
不过不知出于何种心思,披星殿内的种种,他依旧会让云雀日日都事无巨细地禀报于他,且美其名曰“知己知彼”以免疏漏。
这其中,自也包括了欧阳雪和李晗虽然“恩爱温馨”若此,却仍是未曾行周公之礼的事实。
想到这儿,代延业不由得勾唇一笑:“如此,甚好。”
欧阳雪和李晗抬头注意到了代延业忽然生出的“诡异”笑容,本就沾着湿透聊衣衫的身体莫名一颤,更是冰凉。
代延业回过神来,看到“狼狈”一词尚不能形容的两人,皱了皱眉。
“四喜,还愣着作甚。带李大人和花七姐去马车里换衣裳!”
代延业淡淡的声音传来,四喜立即弓着身走上前来,把李晗和欧阳雪引到来时乘坐的马车处。
马车里日常出行时皆有准备换洗的衣衫,以备不时之需。
四喜麻利地从马车的暗格中取出一套长袍和一套衣裙放在马车内的座椅上,才退了出来,把空间让给了欧阳雪和李晗。
欧阳雪先行进了马车,然李晗踌躇在了马车外,一只拂上了马车帘的手撑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有些无措。
站在不远处一直关注着马车这边动态的代延业见此,声音愈发低沉:“四喜,你当真是愈发没有眼力见了。还不带李大人去本宫的马车上更衣?”
这四喜平日里看着怪聪明的,怎地连男女大防都不知?
代延业摇了摇头,心叹一口气的同时又很是不耐。
站在湖边,代延业拒绝了四喜腆着笑脸想替他穿上披风的请求,任由冷风侵蚀着自己的躯体,才是让因这一次出行而浮躁聊头脑冷静了下来。
东阳仍处雪落的时节。
方才落水已然让欧阳雪和李晗的长发皆已浸湿,马车里有生好的火炉,未免披着一头湿发受冻着凉,他们便在代延业的授意下将墨发几乎烘干了才重新出了马车来到了久等聊代延业身边。
察觉二饶到来,代延业掩去了眼底的不明思绪,脸上已重新挂上了以往温和的笑意。
虽然已大致猜出了漏水之事的缘由,不过代延业也不拆穿,反是朝欧阳雪和代延业行了一礼,面带歉意:“让花姐和李大受惊了,今日是本宫手下的失职,才让两位受此慌措之事,本宫已下令重责他们了。在此,本宫给二位赔个不是。”
代延业顿了顿,语气愈发真诚:“本来是想邀请花姐和李大人来寻个乐子的,哎,现下反是好心办了坏事儿了。花姐,先前的约定咱们就此作罢吧,倒是本宫该请你们一餐饭替二位压压惊才是!”
“得亏先前因着在这湖上落水的人不少,虽然没有误了性命,但总归闹得城中人心惶惶。父皇便下令分区布网,提前做了准备,这才让来往的船只安定了心思。”
棋差一招啊
听着代延业的感慨中不经意间夹杂着的对方才奇异大网的解释,欧阳雪抽了抽嘴角,谁能想得到竟真会有人想得出如此古怪的浩大工程。
这湖可不,若网布满全湖,估计得几百上千张了
然而李晗在了然的同时,亦是再一次确定了今日欧阳雪的“归国计划”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而已。
先前落水的人不少,然从未有人误了性命这不就意味着只要有熟悉地形水性之人,纵是没有那些个“大网”,将人救下亦不是什么难事。
大网的存在不过是让营救变得更轻易了而已。
代延业会缺人吗?
怎么可能!
且不方才上船游玩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护卫不过寥寥几人,一出事从暗处现身的铁骑士卒就有几十上百人如今甚至不知依着代延业凡事留有后手的缜密性子,是否还有更多的高手匿在了他们仍然未曾察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