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言只觉得脸上像是被火烤了一样，滚烫滚烫的，不敢再直视陆宁的眼睛，测过头撑起身子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挪开。陆宁却并不想让她这么快离开自己，没受伤的手捏着展言的大腿，不让她再退后。

“我以为还需要很久，你才会愿意接受我。”或许是因为病房里太黑容易让人卸下心防，或许是陆宁的眼神过于深邃让她无处可逃，展言低下头逐渐靠近他的脸，直到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的时候，展言才说“我也以为要很久很久才能接受其他人。”

展言说的这句话过于怪异，陆宁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其他人么......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展言抢先一步捂住嘴巴。

“要听听看我的故事么？”

“即使你不想听，我也想要现在就告诉你。”

展言深吸一口气，终于再次直视陆宁的眼睛，陆宁却觉得她眼神空洞，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我和连祈然6岁的时候就认识，你知道么？我们从认识那天开始，就一直在一起没分开过。”

“别说了。”陆宁想要阻止她说下去，并不是因为嫉妒，而且展言陷入回忆的眼神看起来毫无生气，就好像.....被剪断提线的木偶。展言却无所谓的对他笑了笑，继续说“后来我爸妈就出车祸啦，那会儿我以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是连祈然，死皮赖脸的陪在我身边，那段时间......我们同吃同住......”展言停顿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陆宁“算了，不说了。”说着身体一软，又趴回陆宁身上“等你想知道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陆宁紧紧地盯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女人，觉得她很陌生。

抑郁症、自杀、杀人未遂......陆宁伸长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稳稳的抱住她。

“没关系，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没关系，只要你是你就够了。”

展言眨了眨眼睛，有些恍惚“那如果我不是我了呢？”

“不会的。”陆宁收紧手臂把展言往怀里带，然后话锋一转在展言耳边说“你该不会......是因为今天白天的时候只是一时冲动才过来找我，回家思前想后觉得又不太想负责，所以突然装深沉故意想把我吓走吧？”

“唉？”陆宁的转变太快，展言想抬头解释，却被按了回去。

“不行啊，我不能再让你这样由着性子随时逃跑了。”陆宁的语气很轻松，眼眶却有些泛红“我要在你身上装个GPS，这样你以后都不会有机会逃跑了。”

其实展言和那个姓连的男人那几年究竟有多亲密陆宁其实并不那么在乎，他在乎的是展言的身心是否还能恢复正常，他在乎的是展言受过的伤究竟需要多久才能愈合。

“你还那么年轻，明明可以找更好的，在我身上花心思不值得的。”展言把脸埋在陆宁的病号服里，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陆宁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说的还怪好听，你嫌弃的不就是我的年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