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祈然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下了第四次病危通知，老人像是在等着他似的。

“来啦？”奶奶自病重以来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清醒过，眼神里的清明让连祈然揪心不已。

“来了，小言儿......我没告诉她。”

老人点点头，费力的抬手去摸连祈然的头发“可惜了，没能熬到看你娶个媳妇儿......”说完这句话，老人似乎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呼吸一窒，猛烈的咳起来。站在门边的护士刚准备过来，咳嗽却止住了。

“小言儿......你这小子，以后可不许再欺负她，还有......你做错的事情，我都知道啦，陆宁，是叫这个名字吧？陆宁那个小小孩儿，也是可怜见的，你让着他些......”

连祈然不知道为什么连奶奶都要替那个小子说话，感觉到掌心老人的手越来越凉，却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只能点头。

展言在睡梦中似乎是有所感应一般，梦里的老人一如既往地慈祥，可是任凭她怎么去追都追不上她。

“奶奶.....奶奶......”

她伸在空中的手被握住，展言逐渐平静下来，往那个温暖的地方蹭了蹭“奶奶，我很快就回去啦。”

听着她的呓语，陆宁皱了皱眉，他刚收到老人去世的信息。有人在外面敲门，有节奏的三声。陆宁小心翼翼的起身，替展言拢了拢被子，才套了件外套去开门。

展言一醒来就闻到米饭的香味，她躲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还有浓汤的味道......肚子非常配合的叫了两声。

“醒了？穿好衣服过来吃饭。”陆宁看那个鼓起的小山包动了动，低下头继续看新闻。

一套新衣服摆在床边，深灰色的针织套装，加绒的打底裤，外套是米白色的羽绒服。展言皱了皱鼻子，小声的嘟囔“不喜欢这个打底裤......”

陆宁耳朵动了动“不喜欢也得穿。”

展言从被窝了探出一个头，朝陆宁所在的方向呶呶嘴“你转过身去。”

“......为什么？”

“我要穿衣服呀！”

“都抱在一起睡了，怎么还这么麻烦？”陆宁不满的转过身，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才转身去看，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从头到脚都是他买的，和那个老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很好。

“快吃饭，吃完出发。”

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展言也不客气，捧起汤碗喝了一大口，才去看别的菜。

“都这么晚了，还要赶路啊？”

“没关系，过去你也可以和我一起睡。”

陆宁的脑回路让展言有些汗颜，她选择性的忽略了他说的话。

“你也快吃吧，最近的天气实在不适合赶路，但是你非得去的话我们就得快点出发了。”

陆宁刚举起筷子，就收到助理的讯息。

说前面雪崩，他们被困在路上，只能就近找到一个旅馆暂时住着，让陆宁不要急着赶路。

“那我们就不去了，既然你这样说的话，明天早上再出发。”

“啊？可是他们不是在等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