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先生和十一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还是在他们的主场……结果搞砸了。

对于其他的工作人员来说，完全可以把今天当做一次意外，可是沈清和沈浊做不到。

他们都希望先生和十一能好好的，也都指望着先生能在这一次约会里好好表现，争取给十一留下个好印象……

太心烦了！！！

沈浊本想早早睡觉，无奈，就因为这事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披衣坐起，来到庭院中，不曾想，竟然偶遇了先生。

“先生，您……”

沈浊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然而先生的确是在那儿，仿佛有心事。

顿悟，肯定是因为白天和十一的二人世界被搞砸，在这儿黯然神伤呢。

沈浊走上前去，在陆寒昭身边的石凳上坐下。

“睡不着，出来走走。”

想到之前沈清说过的话，对于十一后来的结局，他还是很想知道的。

听故事当然要有头有尾，更何况，那是在先生身上发生过的，也是他没能陪着先生一起经历过的岁月。

沈浊是孤儿，没有父母。

和飞雪有些相似，和飞雪又不太一样。

飞雪是在寒冬之时，被先生捡回崇初书院的，而他的双亲和族人，全都死于一场罕见的旱灾。

那是能饿到吃孩子的地步，也是连泥土都能胡乱塞进嘴里的惨状。

从先生给了他第一口饭之后，沈浊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先生，他发誓，不论今后跟着先生的日子有多苦，他都会从一而终，至死不渝。

这么说起来可能像是爱情，但是沈浊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他也完全能够理解十一从凉宫之中被先生救出的心情。

他是举着火的人，浑然不觉自己到底给多少人送去明亮的光。

那是沈清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孙贵族所无法理解的。

“先生，这么多年，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之间的事，但是……您的心里，一定很苦吧。”

沈浊试图打开先生的心扉，他不希望先生把什么都憋在心里，长此以往，就算是神仙，心也会生病的。

不知道先生会不会跟沈清说起这些，沈浊是很愿意作为先生的树洞的。

“还好。”

“以前觉得苦，但是自从那天她闯进了崇初书院的门，也就没什么了。”

“那天你说很想知道后来的事？”

原本背对着沈浊的陆寒昭忽然转过身，看着他，目光灼灼。

被陆寒昭一下戳破小心思，沈浊反而忸怩起来。

“其实沈清说的也差不多了，我和十一相遇的第一世，大抵就是那样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我那时不懂凡人的感情，只知道按照师祖和天金书上说的去做，所以从没有理清感情的头绪。”

“世人说我慈悲，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对我心爱的姑娘有多残忍。”

他最清醒，他也最无情。

因为迟迟没有搞懂自己的心意，还妄图把这当成是麻烦。

“太子慎处处与我针锋相对，我碍于天金书，不能有任何明面上的举措。”

“那道殉葬的指令……也是凌波王姬怂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