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什么都没说，像一只气呼呼的小兽，拉着沈清的袖子就把他拽了出去。

“下下策？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沈清被这样的她有些吓到了，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发火的十一。

先生就像是十一的底线，谁也碰不得。

“除了这样的方法，我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十一喃喃自语，双目失神，拉着沈清的袖子也无力的滑到了空中。

她第一次痛恨这样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十一，你先冷静。”

沈清抓住她的肩膀，企图帮助十一恢复情绪。

“先生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哪怕是先生没有办法，就是翻遍这世界上所有的医书，我也会找到治好先生眼睛的良策。”

“先生一定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再说，这不是还有我吗？如果只能取心头血，要你一个弱女子的作甚，我身强体壮，常年习武，用我的就是了。”

十一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沈清。

“不，只要你不告诉先生，只要先生永远都不知道……没关系的。”

“清大人，你本就是属于崇初书院的人，没有了你，先生一定会很难过的。”

“可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啊，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与先生无关，他更不需要觉得亏欠什么。”

她说这话，就好像一切都成了定数，沈清心头更加烦躁。

他在心里直骂娘，这姬姓皇室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跟先生过不去，一个太子慎在朝堂之上和先生针锋相对不说，朝堂之下，先生都已经避到了书院来，还是躲不过那个狗屁王姬的纠缠。

“十一，你可真是狼心狗肺，来了书院这么久，在我和先生的心里，你究竟是不是不相干的人，心里竟还没定论？”

“要是你真干了这傻事，先生到底会如何，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

沈清连珠炮似的问题，近乎要堵住十一的嘴。

可她满眼的泪花。

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先生的眼睛。

要是治不好该怎么办呀……

这比要了她的命还严重。

想来想去，沈清认为，不管怎么说，十一应该不知道怎么取心头血的方法，还有帮先生治好眼睛的具体方法。她识的字不多，应该也不会贸然下手。

寄希望于此，沈清才微微安心。

“把这些交给我，你别瞎管。”

“崇初书院……一定会挺过去的。相信我。”

十一转过头去，小声啜泣。

沈清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他又何尝不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可是一个是王姬，一个是太子，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身后传来响动，沈清看去，是先生扶着门框站在那儿。

沈清怕陆寒昭什么都看不到，行走不便，赶紧去搀扶他。

“十一。”

男人淡淡开口，唤她。

“若你真的为我取心头血，那你现在就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你我师徒二人，就此恩断义绝。”

“沈清，你也一样。”

他的声音很冰冷，没有一丝一毫情感的波澜。

“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做出这些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