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王姬不敢相信，人微言轻的小宫女，跑到她面前来，居然是为了给陆寒昭求情？!

一个念头很快就浮现在她的脑海。

“你喜欢他。”

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以这宫女的胆量，又怎么会走这一遭？

当时在矮墙旁边，这小宫女头破血流的惊惧模样还历历在目。

十一伏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作为先生的学生，奴婢只有报恩之情，并无其他。”

“并无其他？我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陆羲和与你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而不是目无尊卑。”

“连我都得不到的人，你想用这种方法，来求得他的注意？”

“从我这里拿到了解药，转而在他面前为你自己邀功，你这小宫女看似呆呆傻傻，其实……呵，你以为你想的甚么，我不知道么。”

凌波王姬从榻上缓缓起身，眼神愈发凌厉起来，盯着地上的十一，目不转睛。

“我就是要用死来逼陆羲和，何须你自作聪明，想要从中通融，你算什么东西。”

“既然你这么想要治好陆羲和的眼睛，我可以告诉你另一种方法。”

“取心头血，小奴婢，我问你，你敢吗？”

凌波王姬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的鬼魅，阴森彻骨，响彻整个大殿，十一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地砖的冰冷，还是因为这话语里的刺骨不寒而栗。

“若是你敢，我就把取心头血的方法告诉你，回去之后，你可以选择用你自己的方法来救陆羲和。”

“至于解药……只要不是他亲自跪在我面前恳求，我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也不会成全他的。”

凌波王姬把所有的选择都说的一清二楚，摊开于光天化日之下，连带她的阴暗心思，悉数暴露于十一的眼前。

十一不能理解凌波王姬这样残忍的爱，王姬总说她是爱着先生的……可是，爱一个人，就是得不到便要毁掉吗……？

十一握紧双拳，浑身颤抖。

看起来，今天她来这一趟，虽然没能拿到解药，至少，也能帮先生得到另一种痊愈的良方。

她轻轻一笑，如释重负。

只要能让先生好起来，什么方法，她都甘之如饴。

“我敢。”

她想让凌波王姬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残忍、占有、处处算计、自私，那都不是爱，那只是人们假借爱的名义，行尽满足私欲的行径。

真心实意的爱着一个人，是希望看着他好，看着他得到幸福，哪怕那份幸福不是自己亲手奉上的。

“关于取心头血的方子……王姬但说无妨。”

十一微微合上眼，声音轻得像是羽毛，态度，却是斩钉截铁。

凌波王姬这才正眼打量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宫女。

看起来，这个小宫女像是动真格的。

“好啊，”这件事越来越有趣，凌波王姬嘲讽的笑着，“既然你这么坚决，我就成全你的心思。”